其實,不僅是霍天青不明白,小系統也不清楚自家宿主為啥會與一個認識不久的人,感情突飛猛進。
畢竟兩人的畫風明顯不同。
林詩音性子溫柔,也有才氣。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
而林素呢?這位有着清冷的表皮人設,内裡人間清醒卻又時不時透出幾分沙雕屬性。
兩位除了是同一個姓氏,都是漂亮姐姐外,再沒有完全相同的地方。
而林素給小系統的回答是:“ 她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現世時,她因其天賦被聖手收為關門弟子。父母早亡後,便跟在師父身邊。那老頭兒癖好怪得很,病号都交給出師的徒弟解決,而他自己則是一頭紮進深山老林,去尋各種古書上已絕迹的藥材。林素時時被他帶着各處跑,不然她堂堂一個學霸也不會都十八了才大二。而林素因林詩音想起的故人,就是她一位同姓的師姐。同樣是溫婉秀麗的大家閨秀,不同得是那位性子溫柔且慫。
但誰也不能否認,這樣水一般的姑娘會讓人由心地升起一股保護欲。師姐是,詩音亦是。
所以,在林詩音慌然無錯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自己時,林素反握住了對方的手。
安慰半晌,等林詩音冷稍稍靜下來,她才問原因。
林詩音捧着半盞還溫熱的茶水,朦胧霧氣後的水眸一片茫然。
“今夜,我做了個夢。”
“夢裡……我好像結婚了,可我面前的新郎并不是表哥,而是……”
——那個被表哥帶回來的人!
林詩音瑟縮了下,似乎仍然不能接受這個夢。她的話語未盡,林素接上:“那個拿槍的?”
作為穿了兩次的過來人,林素對“重生”這類詞彙也不陌生。觀林詩音的前後反應,卻完全跟這個詞貼不上邊兒。
剛夢見一個陌生人成了自己結婚對象,轉頭這個人就出現什麼的……這事兒确實離奇。
“詩音,你确定嗎?”
“ 我……我也不知道。”林詩音眸光恍惚,倒是不确定了。
有時候,做夢就是這樣的。你越想清晰,回憶起的畫面就越模糊。她一時間,都不能确定是夢裡面的人就是那張臉,還是驟然看到那人,所以把他的臉按在了夢中人身上。
林詩音這麼一說,林素更無從考證。但這時候,不管是林詩音的錯覺,還是真的是個預知夢。她最需要的是穩定心神。
“……既然不确定,那就先不要想了。左右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你表哥都已回來了,難道他還能讓你嫁給别人不成?”林素拍拍她的手,溫聲寬慰。
一提起李尋歡,林詩音面上泛起羞色。薄薄的一層粉紅在她白嫩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動人。
心上人被提起的甜蜜羞澀,把心底的不安暫時壓了下去。而後湧上擔憂:“ 表哥的傷……”
林詩音咬咬下唇,有些自責。方才自己完全沉浸在那個噩夢中,都沒顧得上表哥的傷勢如何。真是不該。
“ 我最善治内傷。信我,他無大礙,多養些時日便好。”
林素見她還能憂心李尋歡,稍稍安心:“ 不早了,我給你開個安神的方子,服下後安心歇息。”
“ 你不養好心神,又怎麼照顧他呢?”
她最後一句話勸住了林詩音,後者柔柔點頭,莫名乖順。
林少宮主袖中的指腹摩挲了兩下,沒忍住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那三千青絲被養護得極好,又柔又順,還帶着股幼崽絨毛一樣的細軟手感。
心情好上三分的她叮囑林詩音乖乖喝藥注意後,決定去看看李尋歡和那個不知名的“新郎”。
林詩音那個夢,可能是個烏龍。但她卻直覺般地在意。
行至前院,貼心下屬霍天青上前報告。
“東家,李探花背部的傷已包紮好,藥是你拿出的白玉膏。内傷也已被你的内力暫時穩住,隻是力竭暈了過去。”
“嗯。”林素點點頭,“另一個呢?”
霍天青聞言好似才想起還有一個,回道:“ 那位并無外傷。隻是,挨了三兇全力一腳,難免受些内傷。李管家請來的郎中也已開了藥,方才便喂下了。”
“我去看看。”
林素去了銀’槍漢子那裡,給人把了把脈。傷勢不重,不用她出手,養上十天半個月也能痊愈。
龍嘯雲就是在這時睜開眼睛的。
他的意識早就開始恢複,隻是眼皮太沉,一直睜不開。
他現在應是躺在柔軟的床上。剛剛還有人給自己喂了藥,現在手腕上又被搭上了指尖,觸感柔軟微涼。
他賭咒發誓,這手指的主人一定是位姑娘!
用盡全力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道青色的身影,心中遺憾看不清其面容。
但親自喂自己喝藥(林素:?),又放心不下再次診脈……這般溫柔心善的姑娘,生得定是極美的。
藥勁上湧,被困意籠罩的龍嘯雲不情不願地阖上才睜開的那道縫隙。而那道青色身影,卻牢牢被他印在了自己的心裡。
等下次見,我一定要當面道出我的感激之情!
然而,他等了整整一旬,都沒等到下次再見。
可惜他初來乍到,連人家姑娘是誰都不知道,就冒冒然去打聽太過不好,可惜都跟同在養傷的病友李尋歡聯絡出了感情,他也還是沒再見到那青衣少女。
——也是可以理解。
龍嘯雲這麼安慰自己。
畢竟他雖說是李尋歡的恩人,但在李園,怎麼也是個外男。如今他跟李尋歡已經交上朋友,隻要趁熱打鐵,再進一步,總能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