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鳴聲如同山呼海嘯席卷了大腦。

是這樣子的嗎？那一段往事……真是這樣嗎？

好像處處不對勁，又好像處處吻合，就像是用剪刀剪下記憶碎片又打亂順序拼湊出新的畫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占據了原本正确的位置。

如同電影裡的蒙太奇。

大腦一片空白，等容翡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死死地攥着顧青的衣服，整個人被顧青抱在懷裡，顧青的聲音甚至有幾分顫抖：“回魂，回魂，不怕不怕，沒事的，容翡，沒事的。”

容翡猛然松開攥着衣服的手，指尖發白微涼，帶着血液猛地沖刷的微微痛意。靠着這點痛意容翡勉強找回了幾分理智，他擡頭看向顧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顧青反倒安慰起他來，勉強扯出些微末的笑意：“沒事的，是我不好，和你提起這些。沒事的嬌嬌，我抱你回房間休息一下。”

容翡安靜地呆在他懷裡，顧青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到床上，卻被輕輕扯住了衣角，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又被放開。

容翡有些局促地低下頭，顧青隻能看見他的耳尖，心底一熱，連忙溫聲軟語哄起人來：“别怕，我就在外面，你一叫我我就進來好不好？”

容翡指尖動了動，半響才悶悶應答了聲，縮進被子裡乖乖躺好。

顧青一步三回頭走出房間，容翡有氣無力地讓系統去看看他在做什麼，518被他之前那個樣子吓得都快哭抽過去，現在見他沒事了抽噎地說了聲好，飄出房間給他實時播報。

“滋滋，氣運之子身邊的能量波動會讓我聽不太清楚，宿主滋滋，宿主我盡量靠近些。”

畫面糊得像是上了好幾層馬賽克，聲音也是忽大忽小的，隻能看見一塊藍色的人影狀物體在打電話：“……又發作了……停藥……複查……”

“茲拉”一聲後猛地黑屏，系統連忙溜了回來，身上還冒着煙：“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世界意識差點發現我把我吞了。”

容翡眉頭微微一皺，好像有什麼不對，但是他現在暈乎乎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又看系統直冒煙心疼地把他抱到懷裡安慰，很快518便沉迷于溫柔鄉中找不着北，從一顆小白球變成了小粉球。

容翡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懷中溫熱的圓球，518還變出了毛茸茸的質感，摸着像是在撸貓，他沉思了片刻，頭又開始隐隐作痛：“發發，我之前有生過什麼病嗎，腦部的那一種？”

系統沉默片刻，表情挪到上面和容翡面面相觑，顔文字變幻莫測，困惑地查詢着系統記錄：“查詢中——無記錄——系統沒有記錄相關檔案！”

518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結果，又查詢了一遍，得到了一個讓他遍體生寒的答案：“有人删掉了我的數據記錄……是體檢的時候嗎，還是在這個小世界裡的人幹的。”

不太可能是體檢的時候，因為維修部的數據維修鍊接快穿局系統保護中心，一有異樣就會立刻警報，最大程度維護系統的利益。

而如果是在小世界裡被人删掉了……要麼就是有人突破了世界限制覺醒成為超脫者，要麼就是世界意識動手了。

無論哪一個對于容翡都不是好消息。

大千世界，有許許多多位面，而位面的發展不一而足，世界意識類似于天道或是法則。

位面起源層出不窮，有的是憑空冒出來的再擁有世界意識，有的則是同一個世界意識分化出不同世界，還有的是大世界裡面的人無意中創造出了新的小世界。

每個世界的能量參差不齊，越單調的世界能量越少越容易崩潰。位面能量的高低決定了裡面的住民能不能參悟到位面法則并且突破原生世界去往其他世界——通常是大氣運者，比若說成仙者或是神明、主角一類，所以稱呼他們為“氣運者”“氣運之子”。

快穿局是特殊的世界，是最早的大世界之一。裡面居住着各個世界的居民，有的是單純的度假，有的是常駐居民。每一個突破了原生世界的大氣運者都有維護各個位面的義務，有的世界意識發展不下去了就會來求助，拿出一部分能量作為報酬。

而出現了超脫者——這意味着這個世界的能量正在蓬勃發展，又或是正在和其他幾個小世界合并，但歸根結底是到達了大世界能量的臨界點——但是對于容翡來說更重要的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會對他不利嗎？

況且，會是誰呢，不是顧青的話，會是誰呢？

“原來的‘容翡’，去哪裡了？”容翡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