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拿着房卡往回走準備和總裁夫人交接時剛好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踉跄在地上打飄,内心發出尖銳的爆鳴:大傻春你要幹什麼!這是你老婆嗎你就撩!
眼看着容翡已經傻在原地了,為了大春哥的性命安全和自己的工作着想,林薇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把兩人分開,把房卡遞給容翡:“容先生,這是您和顧總的房卡,行李已經整理好了,您随時可以上去休息。”
容翡不習慣旁人稱呼他為顧夫人之類的稱呼,管家爺爺在顧家呆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就由他去,其他人稱呼他依舊是容先生。
容翡接過房卡朝她感激一笑,豔麗哥晃着卡的手一頓,把墨鏡摘下來,狐疑地看着他們兩個:“容先生?我怎麼記得顧家那位也姓——啊?你就是?!”
容翡被他這猛地一嗓子吓得心髒都多跳了兩下,臉色白了幾分,林薇連忙端了杯熱水過來讓他緩緩,斜着眼睛看向他,嘴角勾起,語氣中帶了幾分陰陽怪氣:“容先生喝口水,小心燙。歐先生戴着墨鏡自然是看不清楚,但是以後不要認錯了才好。”
這位歐家小少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來林薇的陰陽怪氣,見容翡被他吓到了一個勁兒地在朝他道歉。
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己很忙,他手上那塊巧克力遞出去了三回也沒有送出去。
容翡垂着睫羽小口小口地啜飲着手中的熱水,紅唇被水潤得像是上了層糖漿,亮晶晶的,一點豔紅藏在雪白的貝齒下若隐若現。白皙的臉頰被熱水蒸出了層粉色,氣色都好上不少。
歐少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仗着自己身高偷偷看直了眼,等到容翡再擡眼看他,就見他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從頭紅到了腳。
他能理解,的确挺尴尬的,雖然不太禮貌,但是好歹不是來嘲諷他,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了。容翡便錯開眼假裝沒有看見,輕輕掀過這一茬,另起了話題:“你是歐辰的弟弟?我從前沒有見過你。”
“啊是,你怎麼知道我叫歐春的,”歐春依舊神飛天外,已讀亂回胡言亂語,“我和我哥不是同一個媽,我和他不一樣,我比他正經多了。”
重音落在“正經”上面,歐春不着痕迹地繃緊了肌肉凸顯自己的威猛氣質,雖然他黃毛紋身還上來就調戲良家人夫,但他真的是個正經人。
哦,原來是歐辰同父異母的弟弟。
歐家夫妻倆各玩各的,歐辰不僅僅有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有同母異父的妹妹,隻不過歐辰和他們關系一般般,從前從未讓他們前來與顧青的聚會。容翡之前也隻是聽歐辰顧青他們聊天時提到過幾句,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
“呃,你好,歐春,”容翡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複,他有些害怕,之前歐辰也沒有提到過他弟弟好像那方面有問題啊,“我叫容翡,很高興見到你。”
他悄咪咪給一旁的林薇使眼色随便找個理由兩人開溜,歐春被他輕軟的語調迷糊得找不着北,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動聽,又害怕吓到人按捺下繼續搭話的沖動,拿出手機試圖加上聯系方式。
正在這時顧青終于發現不對勁往回走,林薇看見他恍若看見救星,顧青挑挑眉,上前把容翡和歐春兩人分得更開,把容翡藏得嚴嚴實實才看向歐春:“你哥和我說了,讓我來照看一下你。 ”
歐春的腦子這才勉強能運轉,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幾句,顧青臉色沉了沉,容翡趁着他們聊天的功夫不着痕迹地開溜。
來到房間,容翡把鞋子踢開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隻露出粉撲撲的耳朵。
他忍不住想要找人傾訴些什麼,心髒滿滿當當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混雜着驚訝充盈着内心,像是五彩斑斓的氣球在胸腔内飄蕩。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裡有人初次見面見到他不是厭惡和嘲諷。
這麼說其實也并不太準确,或許一開始他們不知道容翡的身份的時候都是笑臉相迎甚至有幾分殷切,但是當他們得知容翡就是顧大少爺身邊那個跟班的那個瞬間就會換了副表情,不屑和鄙夷地用眼尾掃他一眼,掉頭走開。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容少爺。一張好臉蛋,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無一例外。
他們表現得不僅僅像是容翡這個人不堪交往,而是好像容翡本身不錯的一個人,因為沾上了顧青而變得掉價不值錢了。
這自然是一種錯覺,或許他們覺得,容翡本身隻是堪堪不錯的一個人,因為容家因為自己的趨炎附勢,變得掉價不值錢了。
這次不一樣的經曆讓容翡有些受寵若驚,但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甚至感到有些索然無味。
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之前那些好臉色也是因為自己的容貌,隻不過這一次,歐春被美色迷住的時間長了些罷了。
系統還沒有回來,容翡在床上躺了一會,趿着拖鞋走到陽台,在秋千上坐下,晃晃悠悠,百無聊賴地看向不遠處的海。
容家是近幾十年才起來的暴發戶,站在時代的風口上賺了幾個錢,不說和顧家這種傳承了幾百年的世家沒法比,就連次一等的歐家随便拿出來的一項古董都能買了整個容家,說不定還有得剩。
為了紮穩腳跟,這些年來容家那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擠進老牌貴族圈裡提提身價,苦于沒有門路,容翡他爹容大寶又不是個懂察言觀色的人,自然是屢屢碰壁,明裡暗裡受了多少嘲諷。
容大寶都忍了下來,他有幾分狠勁,靠着這股勁他賺到了他父母做夢都想象不到的錢,隻不過是幾句嘲諷而已,他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