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洶湧的驚濤駭浪,并不妨礙虞婧用手指将這半張發皺發舊的報紙緩緩撫平。
她表情冷肅而可怕,定睛閱讀紙頁上的内容。
不同于李哮那張報紙上的兇殺案,如今虞婧手中的這張報紙,針對的是當下的自媒體亂象。
胡編亂造、臆想揣測、看圖說話、憑空捏造、惡意曲解,等等,這都是當下自媒體的極大弊病。
而在這篇報導裡,筆者就以嚴謹的态度,記錄了一個趙姓的自媒體人惡有惡報的故事。
這名自媒體人姓趙,性别男,年近三十,無業遊民,靠在短視頻平台上發布一些蹭熱度的新聞為生,但一直反響平平。直到某一天,他收到了關于某高等學校一位女學生與數名權貴子弟的桃色糾紛的投稿,投稿人稱,這位女學生的裙下之臣衆多,甚至還有一對親兄弟!
桃色新聞向來最是吸引人眼球,特别是這種能挑撥得兄弟阋牆的紅顔禍水,點擊最高。于是,趙姓自媒體人為求熱度,不但不加求證便在短視頻平台上發布了相關内容,甚至還誇大其詞,刻意編造了這名女學生與數名男子的大量桃色绯聞。
之後,這條短視頻的熱度爆炸,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不但将那名女學生逼至退學,甚至給那名女學生的日常生活造成了極大困擾,最後,女學生留下一封打印出來的指控趙姓自媒體人的遺書後,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至此,事件持續發酵、已經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趙姓自媒體人所在地的警局嚴肅以待,找上門去,但當警方開門後才發現,就在他們到來的數小時前,這位趙姓自媒體人就已經被入室殺人的匪徒用刀子刺死在租房,斷氣多時。
可能是出于對死者最後的尊重和憐憫,這張報道并沒有放上死者的照片和真實姓名,但是——
趙姓自媒體人。
在這個怪談世界裡,還有誰姓趙、并且是幹自媒體的呢?
隻有趙博。
至此,第二名死者出現了。
但虞婧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張報紙是從這具腐屍身上掉落的?
虞婧回頭,看向歌舞正酣的宮殿,以及笑語盈盈的玩家們,心中已有了猜測。
接下來,虞婧拿着刀,在宮殿外不斷徘徊,等待着一個又一個落單腐屍侍者的出現,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所有的故事碎片拼湊完整,好印證自己腦中的猜想。
然而,直到虞婧在宮殿外殺死了十六隻落單的腐屍侍者,它們也隻給虞婧掉落了兩個新的故事,即大衛的故事和田娜娜的故事。
而關于虞婧最想知道的柳如玉、上官兄弟、赫伯特,甚至是上官黛的故事,都遲遲沒有出現。
“為什麼?”
虞婧皺眉,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别。
“為什麼沒有關鍵人物的劇情?”
是因為機制問題嗎?
還是因為她還缺少一條最關鍵的線索?
一提到“線索”,虞婧腦中第一個冒出來的,自然就是四樓女仆房内那個上鎖的書櫃,以及公主房裡那個上鎖的日記本。
之前,力量平平且沒有工具的虞婧,對着緊鎖的書櫃和日記本隻能望而興歎。
而如今,獲得【完美的手術刀】的她,是否已有能力打開它們了?
虞婧看了看灌木叢内的腐屍們,覺得再繼續刷下去可能也不會有更多收獲了,于是果斷轉身,返回了最初的建築。
此刻,深夜早已過去。
天上凄冷的月光隐沒,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晨曦。
它們在天邊浮動着,在虞婧走過的長廊跟随着,并在破碎的會客廳的一角閃動着。
“……嗯?”
虞婧一怔。
原本已經走過會客廳的她停步,并蹬蹬倒退幾步,回到會客廳門口,目光落在會客廳的坍塌一角,發現剛剛竟真的不是她的錯覺——
此時此刻,那個因上官小三被柳如玉踹飛而砸碎的角落裡,真的有什麼東西正反射着太陽的曦光。
虞婧眉頭一皺,走進會客廳,來到那破碎的角落,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後,謹慎地用手術刀将那塊反光的碎片從碎石堆裡撥了出來,吹去上頭細微的灰塵,令其重見天日。
之後,虞婧驚訝發現,這塊反光的小碎片竟然是一塊很有造型的小标識,像是某種酒店名牌。
而這個名牌标識上寫的字是:
紫荊花洲際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