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樹冠,簌簌作響。
有知了趴在樹幹上,奮力震動雙翅,發出此起彼伏的鳴叫聲。
微醺的暖風拂過臉頰,揚起鬓前劉海。
這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夏天。
F大校門口人來人往,新生們帶着一臉朝氣和期待,邁進校園大門。
彼時,一輛黑色邁巴赫緩慢沖開人群,停在校門口。
車門打開,铮亮的皮鞋率先踏出踩穩地面,身高優越的男人,彎腰挺身離開座椅。
他生的劍眉星目,面如刀削,薄唇緊抿散發冷峻的氣息,一雙深邃的眼眸,宛如黑暗中的星辰,引得路過的學生一步三回頭,頻頻側目。
郝樊果斷走到副駕駛,溫柔的打開車門,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從車上跳下來。
中等個子,俊俏白皙,雙頰至頸光潔如瓷,穿着清新簡約的白襯衫,笑起來臉上還有倆凹陷的梨渦。
仰頭看向F大的校訓:博學而笃志,切問而近思。
熱烈的暖陽灑在鼻尖上,蘇羽雙手叉腰,意氣風發。
總算揚眉吐氣了,打今開始,他就是這所名校的研究生,身份地位跟以往大不相同。
“這誰啊?我們學校的學生嗎?長得真帥啊,明星一樣。”
“要不要去要個微信?但他太帥了,我不敢,腿發軟,走不動道了。”
耳邊響起女同學交頭接耳的仰慕聲,蘇羽擡手摸了把鼻子,難為情的紅了耳尖。
還好吧,也沒有很帥~
像明星一樣太誇張了!
微信還是算了吧,他都結婚了,老公就擱屁股後面跟着呢。
郝樊打開後備箱,将蘇羽的行李卸下來。
擡頭看到自家媳婦傲嬌的小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
考上個小老研究生,瞧把他嘚瑟的?
這小南蠻子,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
“我的天呐,他笑了,笑的好寵溺。”
“這倆人什麼關系?他為什麼盯着人家笑?該不會是弟弟吧?”
閑話聽到這,蘇羽才堪堪反應過來,合着長得帥,像明星,都不是在誇他呢。
小臉垮下來,蘇羽目光幽怨的回頭望。
男人身穿黑色休閑服,吊兒郎當的倚在車門上,嘴角蓄着抹痞笑,面上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桀骜。
周圍男女老少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含羞帶怯的女同學,碰巧路過的老教授,就連門衛大爺都直勾勾盯着他瞅,路過的小流浪狗也隻沖他搖尾巴。
什麼鬼,招蜂引蝶,不守男德。
别看了,都别看了,這我男人。
蘇羽打翻了醋壇子,騰騰騰大步走過去,從郝樊手裡搶過行李箱,不耐煩的甩手趕人:“走走走,回公司搬磚去,說了不讓你送,非要跟來,煩死了。”
吼完人,蘇羽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郝樊:??
“蘇小羽,你丫能耐了是吧?”
“跟誰倆呢?哥也不叫了,老公也不喊了,擱這跟我嗚嗚喳喳的,你要上天呐?”
郝樊邁開腿沖過去,長臂一攬,直把人往懷裡摟,劈手從蘇羽手裡搶過行李箱,擰起劍眉數落道:“不知道你往裡鼓搗了些啥?這玩意老沉了,瞅你這胳膊腿細的,跟溝幫子燒雞似的,老公一腳都能給你卷死,這是你能幹的活嗎?”
春心萌動的女同學:??
才識淵博的老教授:??
永遠是你大爺的門衛大爺:??
走南闖北的秃尾巴狗:??
快!快來人!把他的嘴堵上!!!
這麼帥一酷哥,幹啥要長張嘴?開口這大碴子味,硬控他們三分鐘。
烏泱泱紮堆的人群,沒一會兒功夫就散開了。
蘇羽抿嘴偷樂,是該給青春期的小姑娘好好上一課。
色令智昏沒有好下場,他!就是前車之鑒,他!就是血淚的教訓。
從校門口到研究生宿舍,還有挺長一段路要走,蘇羽就當參觀校園了,甩着空蕩蕩的小手,蹦蹦跶跶走在前頭。
郝樊則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拖着行李箱,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眼見蘇羽一會兒踢小石子差點一腳踩空,一會兒拾起木棍敲打路邊的冬青,結果木棍脫手差點回栽到自己頭上,郝樊這心都跟着直突突。
自打娶了這小老爺們,一天天的,他是操不完的心。
眼見蘇羽又要跳那小水溝,郝樊實在憋不住了:“媳婦,慢點滴,咱能不能好好走道?就那幾十厘米的小棒子腿,還整那小跳踢,你屬猴的呀,咋那麼皮呢?”
蘇羽猛然回頭,擡起一根手指隔空戳他鼻梁骨,氣呼呼的道:“你,給我把嘴閉上,再說話,毒啞巴你。”
他在前面走,男人在後面追,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這一幕多像校園青春偶像劇啊!
可男人呢,就非得說話,非得張嘴,讓他美好的幻想還沒開始就岔劈了。
蘇羽撓了撓額前的碎發,語氣分外暴躁:“郝樊,你真的好煩啊!”
郝樊:??
哥這名字是讓你這麼玩的?
“蘇小羽,你又皮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