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不着急，我們在看一下。”宮藤雅重笑眯眯地道。

狗頭人欲言又止，恨不得宮藤雅重立刻簽下這份合約。

宮藤雅重也覺得十分神奇，這個世界都已經世界末日，但是還存在着這樣的紙質合約，上層貴族們都還在互相扯頭花，為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斤斤計較，為了驅動這艘魔船，有意識地從陸地上搜集人類，但是不知道自己在與虎謀皮。

太怪異了。

“這是什麼？”宮藤雅重指着那團和被剁碎的肉混合在一起的黑團道。

狗頭人看到那團黑泥緊張地把宮藤雅重拉後一點：“離祂遠一點。”

“怎麼了嗎？”宮藤雅重也沒有抗拒，順着狗頭人的力道往後走。

“那些鬼東西……是研究所的産物。”狗頭人沉着臉道。

“研究所？”宮藤雅重提取到了關鍵詞。

“哦……你們不知道研究所，我想想，你們這些從陸地上來的人一般稱研究所為——天空島。”狗頭人解釋道。

琴酒皺了皺眉。

這個狗頭人，雖然盡力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友善，但是一舉一動無疑不都表現出來自的身份特殊，看樣子他本人也是對自己的貴族身份而自豪。

宮藤雅重想要追問研究所是什麼東西，狗頭人打斷了宮藤雅重的話：“我親愛的朋友，請不要在追問我了，我是不能繼續和你透露的，除非你到更上一層去，才能知道這些秘密。”

于是宮藤雅重沒有追問，而是十分順嘴的把話題轉到罐頭廠上去，和狗頭人表示自己的為難。

在一番拉扯下，做足了姿态的宮藤雅重也不想和狗頭人撕破臉，最後還是簽下了合約，現在這個罐頭廠是屬于宮藤雅重管理的了。

被通知換了一個新老闆的罐頭廠員工們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新老闆的行事作風是怎麼樣的。

宮藤雅重沒有聯系松田陣平他們，隻是光明正大地巡視了一遍罐頭廠。

一些萩原研二他們不能踏足的區域被宮藤雅重發現了端倪。

“咦？”

宮藤雅重從角落裡掏出一把快秃噜毛的掃把，對着充滿污漬的牆上掃了一下。

很快灰塵四揚，露出掩蓋在塵土下的話。

“不要相信穿着華服的人，他會将你送進地獄，如果你相信了他，趕緊逃離！

要相信黑夜中的怪物，如果你遇見了‘祂’跟在怪物後面！

幫工在每個單獨的屬于自己的部門裡的時候，是值得信任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向他們求救！

罪人是能相信的！

罪人是不能相信的！”

這段話比他們在新手村那個大通鋪留下的絹布還要語焉不詳。

尤其是最後兩段話，自相矛盾，什麼叫做罪人是可以相信的，罪人又是不能相信的？

不過從這段話裡，宮藤雅重得出了一個道理。

罪人在這艘船上一定是地位特殊的。

他的地位相當特殊懸浮，有時候他甚至會比下等人還要低，有時候他比一些小貴族管理員的身份還要高。

兩種薛定谔的身份，也許是最後兩句話的意思。

不過現在都是宮藤雅重的猜測，沒有一點依據，具體還需要再進一步看有什麼線索。

他把這段話重新抹上塵土，裝作這裡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既然得到罐頭廠了，我必須要了解罐頭廠是什麼情況，我們和今天屠宰場送肉的幫工商量商量。”

屠宰場員工和罐頭廠幫工一樣全身穿着防護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們把切碎了的肉拿了過來，宮藤雅重裝作好奇地問他們的肉是從哪裡來的，可以單獨自己購買一隻嗎，屠宰場員工似乎經常被問這些問題，回答有一套自己的話術：“不是我不想給您留，這些肉都是在頂層飼養的，接受最好的陽光，吃着最好的飼料，嚴格的單獨看管起來，運下來時都是一頭頭單獨稱好重量的實在沒辦法給您勻一隻。”

這話聽起來十分有道理，邏輯滿分。

也許是剛才才看到拿到留言，宮藤雅重的記憶猶新，他想到了那句關于幫工的箴言。

在自己的部門裡說得話是值得相信的……也就是說，幫工的話，在不屬于的部門之外就是不能相信的？

在所有地方，隻有屠宰場的幫工是流動性最少的，他們很少會死人，船上有許多底層人羨慕他們的工作。

難道隻有罐頭廠有怪物嗎？那肯定不是的，宮藤雅重那天晚上在宿舍遇到的會幻鏡的怪物，和在集體宿舍裡遇到的那隻貼臉怪物，無疑都在說明一件事，船上有什麼失控了，管理層們正在盡力隐瞞着，隻不過罐頭廠的怪事實在頻發無法瞞住了而已。

屠宰場的幫工解釋完就離開了，他似乎面對管理員也沒有太多的懼怕和恭敬。

宮藤雅重皺眉道：“我們去找他們問一下罐頭廠内發生了什麼先。”

萩原研二終于離開了機器旁邊，他哀嚎一聲：“幸好雅重醬現在是廠長了，不然還要在那裡被強壓着幹活，簡直和第一天差不多，什麼線索都沒有得到。”

“不，我得到了很有用的東西。”松田陣平拿出那本從機器裡調出來的東西。

“诶？”這次驚訝的是宮藤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