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陰沉沉的,堆積起的烏雲像極了伏地魔那張沒有鼻子的巨臉,讓人感到身心不适。
少女壓着手背來到曾為英國魔法界最繁華的巫師商業街上,之所以說“曾”是因為如今帶着孩子采購開學物品的家長連往日的五分之一都沒有,他們都穿着黑色的巫師袍,想來是為了避免伏地魔的迫害才會如此打扮。
湯姆裡德爾極度厭惡着麻瓜出生的巫師,明明自己是個混血卻信奉着純血至上的理念,如此極端的态度和殘忍嗜血的手段注定讓他走向滅亡。
話雖如此,黎明前的黑暗卻總是那麼難熬,還有兩天就要開學,希亞必須去對角巷購買下學期需要的書籍,奧利凡德魔杖店、摩金夫人長袍店、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這些本該聚滿小巫師的商鋪都大門緊閉,隻有韋斯萊把戲坊還傳出些人們歡笑的聲音,溫暖着路過的每一個人。
希亞腳步微頓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她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險,與韋斯萊一家還有鳳凰社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希亞把臉往豎起的衣領下埋了埋,不過這麼做時似乎已經晚了,陰暗逼仄的角落裡有好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向她後背刺去,少女暗道不妙,太久沒用自己的臉以至于都快忘了這張東方面孔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
阿米庫斯·卡羅跟了過來,身後還有其他幾名被黑色兜帽擋住面容的食死徒,她微微側頭看到四人已經包抄走來,周遭的巫師們連忙退避,希亞可以肯定自己從沒有在他們面前暴露過,隻能邊走邊不動聲色的抽出鳳凰尾羽魔杖。
三個星期前,食死徒随伏地魔一同捉拿轉移的哈利,食死徒的人數是鳳凰社的兩倍,可那晚的死傷竟然超出了想象,他們不僅沒有抓到真正的哈利波特,主人還因一個老傲羅和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錯失機會。
那晚的會議上,猩紅的血染紅了馬爾福莊園的客廳,五名沒有殺死瘋眼漢的食死徒被納吉尼活活咬死,他們猙獰的臉蒼白的如同死魚肚皮,身體的每一寸骨骼都在浸滿毒液後被冰冷的蛇身絞斷,最後一口口被吞入蛇腹。
除了貝拉特裡克斯沒有人能笑着走出那間房屋,馬爾福的兒子不争氣的癱在地上,和他軟弱的跌下座椅的父親一樣靠着這家女主人的扶持才沒有昏厥。
阿米庫斯與妹妹交換了眼神,兩人都明白這是主人對他們的警告,一個如果沒有捉拿當晚幫助過哈利波特的人的警告。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食死徒在魔法界展開地毯式的搜捕,除非是那種用強大的保護魔咒防禦的宅邸,其餘的他們都已經找遍了,如今還是一點音訊也沒有,要是再不帶點有用的情報回去等待他們的就是索命咒亦或是成為那條蛇的盤中餐。
沒有人想落得這樣的下場,為此他們嚴密監視着巫師會出現的地方,對角巷、霍格莫德,戈德裡克山谷…那些帶着孩子畏畏縮縮的巫師一看就不是他們的目标,反而是那些獨自行動的巫師更容易引起懷疑。
是他,也可能是她,那些人喝了複方湯劑鬼知道之前是什麼樣的,但是能夠為哈利波特冒生命危險一定與他交情甚笃,說不定就是學校的學生。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不可遏制的生長,這時一個有着東方血統的女巫出現了,她沒有人陪同,腳步匆匆的向巷子深處走去。
她出現的可真是時候,就算沒有幫助過哈利波特,隻要這個泥巴種的死能夠稍微平息主人的憤怒就足夠了。
如果希亞此刻能夠讀到他們心中所想下次出門前她必定會看看黃曆,什麼時候一個人出門竟也能成為被迫害的理由?
希亞悄悄把火之戒戴上右手,這樣一來便能知道他們何時會向她發動攻擊,她向着翻倒巷走去,那裡視野灰暗地勢不平,找到掩體就有很大的反攻優勢。
希亞低着頭一刻不停的走着,食死徒緊随身後但遲遲沒有攻擊更是堅定了身份沒有暴露的事實,看來他們隻是想抓她,而像這樣無差别抓人的事情一定沒少幹吧。
希亞咬了下牙關,走到高處看到一扇開合的鐵門便知道是時候了,可就在她轉身打算回擊時懷裡突然被塞進一件硬物,接着她的後背撞到門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希亞沒顧得上看手裡拿了什麼隻聽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轉身之時飄揚的黑袍像極了黑夜裡的蝙蝠,抑揚頓挫的語調中還夾雜着幾分嘲弄,卻讓她慌張不已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
“我假設李小姐沒有因為現在是暑假而忘記了與她魔藥課教授的約定,要知道她空空如也的腦子已經經不起一天睡上十二個小時了。”
希亞面色一熱但也明白了教授的用意,她連忙将用寬大衣袍遮住的書本遞給了站在她與食死徒中間的教授,屋内透出的光映的他的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同他的身份一樣,是站在黑暗深處的英雄。
“對不起教授,我昨天書看的太晚不小心就…對了,這是您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