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第二日傍晚,馬克境内的六千骠騎成功抵達黑蠻祠,為了響應國王的号召他們日夜兼程,彙集之時大地震顫塵煙四起,猶如萬千溪流彙入奔騰不息的江河,聲勢之浩大看的人心中澎湃。
然而站在高處的希優頓卻并不感到樂觀,因為到來的軍馬不及他預想中的一半,根據斥候傳來的前線消息,此等兵力如何能沖破魔君十萬雄兵。
可他也明白陷入戰火的遠不止剛铎,但他作為國王哪怕最後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退縮,他的兒子、侄子亦不會後退。
他已經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但洛汗卻不能因為王室男兒的犧牲而陷入混亂的境地,于是希優頓找到了正在給梅裡調整铠甲的伊歐玟,他要将洛汗托付給她。
見他們有話要說梅裡識趣的離開,小小的霍比特人踢着石子打算尋找他熟悉的夥伴,阿拉貢、希奧傑德以及伊奧梅爾正在讨論戰略,希亞和萊戈拉斯則在清點戰備,金靂也在旁邊調整着铠甲,比起他們給軍隊帶來的效益,他能做的實在太少了。
四個霍比特人一同從夏爾出發,弗羅多與山姆肩負運戒使命前往末日火山,皮聘雖然調皮但吸引了魔君的主意,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觀。
就算…他并不被他們看好。
皮聘離開後的那天下午,梅裡就向希優頓國王請示讓他加入支援剛铎的隊伍,仁慈的國王接受了他的效忠,但就在昨夜伊歐玟讓他去找鐵匠給匕首開刃之際他還是聽到了一些讓人備受打擊的話,即便那是事實。
霍比特人身材矮小就連成年男子的劍也無法揮動,斷裂的四肢與飛濺的鮮血會讓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霍比特人感到絕望,而且這場戰争不會像艾森加德那戰一樣讓他全身而退,他也許會死,而且概率還很大。
事實上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恐懼與陰霾籠罩着他們,士兵沉默不語,戰馬躁亂不安,而他在這裡不僅沒有用處甚至沒有他們的幫助連上馬都難,即便有心卻倍感無力,難道他真的隻能留在這裡等候他們歸來嗎?
短短十分鐘希亞就已經往梅裡的方向瞧了幾次,她本以為他是來找他們的結果卻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圓石上不知在想什麼,憂愁在眉宇間凝聚,他捧着劍黯然低沉,難道是在擔憂皮聘?
其實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希亞時常會想到同學院的韋斯萊雙子,他們走到哪裡快樂便跟到哪裡,護戒遠征中他們的快樂大多就是梅裡與皮聘給的,比如一口氣吃上四塊蘭巴斯,又或是站在飯桌上跳着歡快的舞蹈。
“獨自憂傷可不适合樂觀的霍比特人,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希亞拍了下他的後背問道。
梅裡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穩住心神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我隻是…好吧,隻是覺得我可能上不了戰場了。”
他聳了聳肩裝作并不在意,可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麼會将劍柄握的那麼緊呢。
希亞将目光從他手上挪開,她并不覺得面前這位霍比特人會因為害怕而退縮,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這把劍已經磨利不帶上它會不會有點可惜了。”
梅裡點點頭,“其實沒有人會願意載我的,我也不想再給他們增添麻煩,你瞧我的手隻能握這麼袖珍的劍,這樣很難去與奧克戰鬥的。”
到了此刻希亞才意識到問題的節點,相比起無法坐上戰馬的困難,她更在意的是他這悲觀與自我否定的想法,少女歎了一聲道,“這樣啊…可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們四個我根本不會參加這次護戒之行。”
梅裡感到十分不解,他不覺得他們有什麼能夠吸引女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