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巫師退場後戰争才算真正開始,待阿拉貢與金靂回防,希奧傑德命人傾倒油桶澆注在敵人射出的攻城器具上,燃起的黃紅色火焰一下蹿出十餘米,被火焰吞噬的奧克發出慘烈的哀嚎,随着一個個火球落到地上,他們的生命也迎來終結。
工匠、馬夫、農人這些本應遠離戰火的百姓此時此刻都扛起了武器,或砍或砸甚至赤手空拳,他們浴血奮戰,空氣中彌漫着鐵鏽的氣味與燒焦的惡臭,慘叫與呐喊混成一片沖擊着所有人的耳膜。
城牆上已經快沒有下腳的地方,到處都是人類精靈與奧克的屍體,一條臂膀飛落距離希亞腳邊不到一米的地方,還在恢複魔力的少女驚覺地縮起雙腿,顫巍巍的擡頭卻隻看到它的主人拖着殘軀與奧克墜下城牆的殘影。
她踉跄跑去隻為确認是否還有一線生機,可跨過屍山血海卻隻看到城下更為驚駭的景象,被燒焦的奧克以各種扭曲姿态堆在城角,殘缺的同族屍身雙目空洞的看向上空,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坑窪蓄滿了猩紅色的液體,她捂住嘴雙肩抖動,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身後傳來一聲吃痛的悶哼,一位被刀刃砍中的精靈倒在她的面前,希亞睜大雙目甩出一個四分五裂解決那隻奧克,她托住了精靈幾乎沒有分量的身軀,帶着溫度的鮮紅液體沾了她半身,打滑的手好幾次都無法擰開魔藥的瓶塞。
當希亞将白鮮香精一股腦倒在他的身上時卻起不到任何作用,體溫從他身體中流失,他的身體也已僵硬,棕色的瞳孔渙散的看着天空,一條生命就這麼生生從她眼前逝去了。
無論平凡還是永生,在戰争中都會被一視同仁,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渺小,也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光是擊退一個薩茹曼就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而這根本無法左右戰鬥的走向。
人們是在努力,但努力卻不代表可以勝利,一比五的兵力是無法跨越的鴻溝,再加上與洛汗有着世仇的黑蠻地人,哪怕人們拼上全部都無法赢的,所以這一切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想想洞窟中他們的家人,如果注定會失敗倒不如讓他們與家人團聚,至少還能享受最後一段溫馨的時光。
希亞紅着眼眶望着水中倒影,年輕的面龐寫滿懷疑與絕望,她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做出錯誤的選擇,看似給那些戰火中的人們帶去希望實則将他們推進深淵,直到生命結束連與家人告别的機會都沒有。
“我為何要加入這場遠征…”
即使知道未來的走向,不還是沒能改寫塞德裡克和校長的結局,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左右不了人生更改變不了未來,一兩次的走運就讓她飄飄然起來,以為自己就是救世主了嗎?!
……
揮扇這龐大黑翼的兇惡巨獸發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嘶鳴,它從天空俯沖而下一爪便鈎走四五名人類,将他們高高抛起丢在奧克之中或是重重再砸地上。
阿拉貢的臉上出現驚慌之色,他揮着手臂穿梭在人群中,不斷用通用語和精靈語喊着,“是戒靈,快避開!!”
原本是人類的貴族死後堕落為索隆的仆役,遊走在生死之間,沒有形體隻能憑借漆黑的鬥篷與铠甲辨别,他們光是出現就足以讓生靈感到畏懼,号角更是可以激起人們心中最絕望的回憶,被武器刺中後那些刀刃會不斷鑽入傷口直到刺穿心髒,最終淪為幽靈一樣的存在任憑黑暗魔君的擺布。
如今人類光是應對奧克就已經吃力,兇惡巨獸的嚎叫已經讓他們無法直起身軀,就像羊圈裡的羔羊,面對比自身強大數倍的敵人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力。
更可怕的是凡人的武器無法消滅他們,一旦攻擊反而會受到黑息的侵蝕無法行動,甚至有些戒靈生前還是娴熟的巫師,死後依舊能夠使用那股的力量,可以說他們是整片中土大陸最為可怖的存在了。
萬念俱灰之際,水泊中反射出一道跳動的火光,阿拉貢手持利刃與火把沖向戒靈,他的聲音穿透黑暗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心中,“站起來,拿起你們的刀劍,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