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怎麼死而不僵的?”聽完世界杯上有人搞破壞,還發射了代表伏地魔追随者的标志的煙花,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都死了多少回了,怎麼還……還能給人傳達出一種‘我一定會回來的’,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呢?”
“他血統非凡。”維斯帕嚴肅地說,“就像你繼承了吸血鬼的能力一樣,也許神秘人也繼承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特殊之處。”
我覺得斯萊特林就算再特殊,也應該沒有長生不老的基因,畢竟這老登都死了幾千年了吧,他這麼牛逼為啥自己還會死呢。這話被我默默藏在了心裡,畢竟維斯帕和我關系再好,也不能容忍我說這種大逆不道的暴論。
“我父母都很害怕神秘人會卷土重來。”達芙妮憂心忡忡地說,“他們當年都躲到國外去了,就是害怕神秘人會逼他們為他工作。據說他睚眦必報,手段非常狠毒。他要是真的是不死生物,我們隻能投降了,也許還要收到很多折磨。”
“沒關系。”維斯帕安慰說,“我父母也追随過他,隻要對他忠誠、辦事認真就不會有問題的。他隻是對敵人殘忍。說不定他回來之後,會讓魔法部變得更好呢。”
我不好說。在這場談話裡,她們是給香腸肉餡攪拌的女工,而我是一頭可憐楚楚的豬。她們沒把我當成手中的肉餡已是萬幸。我假裝對此毫不在意,翻出零食和她們分享,維斯帕欣然接受,用自己手裡的家庭小點心交換,這一切更讓我感到不真實了。這氛圍太好笑了。
我借口自己去上廁所,走到走廊裡透氣,順便偷偷觀察車廂裡的人。我最喜歡看的是獨自一人坐着、臉色難看的新生,觀察他們的反應會讓我想起自己的童年,我也有過一緊張就嘴唇發抖的毛病。一路慢悠悠地閑逛,路過售貨女巫時,我買了點南瓜餡餅和水果蘇打水,來到走廊的床邊,一邊欣賞景色,一邊慢慢品嘗。我身後的車廂門被拉開,德拉科怒氣沖沖地說:“能不能去旁邊吃?我的那份被那兩個飯桶都吃了!”
我分給他一塊,德拉科愣了一下,推脫了兩回,也接過來吃了。我嘗了口蘇打水,驚訝地發現它的口味是四季代表性水果的混合味道,但又沒有完全混在一起,而是層次分明地展現了櫻桃、西瓜、黑莓和蘋果的感覺。看了眼标簽,是個我從沒聽說過的牌子。
“這個好像是最新上市的飲料哎。”
“我不喜歡這個。”德拉科看了一眼,不贊成地搖了搖頭,“它們的産量太大了,幾乎擠占了其他所有飲料的市場。爸爸手裡的股票被它害得跌了不少。”
“那你們也可以投資這個嘛。”我又喝了一口飲料。它真的很好喝,如果味道不好,産量再大,價格再便宜,也不可能害得其他飲料産品統統倒閉。
“你不懂。”德拉科晃了晃手指,“我們雖然喜歡金錢,但不能當貪婪的投機者。”
我移開眼神。馬爾福家族還不夠投機?
“我不覺得喜歡新口味的飲料不好啊。”
“那不一樣。作為體面的純血巫師,保持優良傳統才是最該做的。”
“那你不想喝嗎?”
“……哼,不想。”
不想就不想。我吃完餡餅,喝光蘇打水,和德拉科道聲再見,回到了自己的車廂,和維斯帕她們打牌消磨時間。夜幕降臨,列車也終于到達了車站。我們跳上馬車,期待起今年的新生質量,以及晚宴的菜品。進了城堡,我聽到不少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在讨論世界杯上的事件。我努力把這場襲擊從腦袋裡清除出去,但沒有用。一轉頭,我已經坐在了長桌最邊緣的地方,和那群不太受待見的麻瓜出身的同學快挨在一起了。
“你去那裡幹嘛?”維斯帕朝我揮手,“過來坐啊。我給你留了位置!”
但新生們也在此刻走進了大廳,我隻能等分院儀式結束再過去。等到所有新生都坐了下來,我剛要挪動身子,城堡的門又被大力推開了。一個怪模怪樣的老頭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他最讓人在意的地方是一隻假眼,那隻眼睛咕噜噜地轉着,似乎獨立于主人的身體,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人工智能助手?不對,是助眼。
我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很多和人工智能有關的信息,但很快,維斯帕就站起身,把我拉到了她身側的空位上。再次擡起頭時,那個老人恰好路過我的身邊,他的假眼像猛甩頭一樣轉向了我,但他仍然心無旁骛地走向禮台,時不時擰開手裡的扁酒壺,灌上一口。他打開酒壺時,我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飄進了空中。
也許有人就喜歡喝臭酒吧,就像有些人喜歡吃折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