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柏澤眸光淡淡,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
屋内的聲音驟然消失了,兩人又沒有說話,竟然顯得有些安靜。
好不容易哄聞柏澤高興,一個鄒白就回到解放前了。
沈熠在心底罵了一句。
“我退出寰宇,他沒資源了。不這麼說,股票漲不回去。”
沈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後來才反應過來,他在回應自己剛剛說的話。
沈熠‘哦’了一聲,微微蹙眉,又問:“那你就随便他說啊?”
聞柏澤抿了抿唇。
“我男朋友原來是這種隐忍型的麼?”沈熠眯了眯眼,“感覺不太像。”
“不然他就找.....語青。”聞柏澤不知想到什麼,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更麻煩。”
沈熠想到語青柔柔弱弱随時可能犯病的模樣,确實如影帝所說,更麻煩。
這兩個人,算準了聞柏澤心軟人好,什麼腌臜事兒都敢塞到他面前。
沈熠心裡特别不痛快。
這種不痛快,一直到晚上聞柏澤摟着睡着後,還在持續。
沈熠動了動身子,轉身盯着聞柏澤的睡顔。
他睡着後的動靜很小,隻是呼吸變得綿長。
聞柏澤的失眠好了很多,藥也不怎麼吃了。
愛德華看着不靠譜,其實非常稱職。
沈熠洩了一口氣。
所以更氣了。
他這邊好不容易養好的精神,那邊兩夫妻一個勁兒的嚯嚯。
真,惡,毒!
沈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隻記得做了一晚上拎着斧頭砍人的‘噩夢’。
·
集訓最後一天,鄒白親自來到星宇。
導演組熱烈歡迎,帶他到接待室等候。
“多虧鄒總搭橋牽線,不然我們根本沒辦法邀請聞老師參演主角。他之前快把我拒絕出心理陰影了,現在聽到老白的聲音還怵呢。”副導演笑着給鄒白倒茶。
鄒白坐在皮椅上,雙腿交叉搭在桌面,點了點頭:“這點事我還是能做主的,畢竟他是我手下的藝人。”
副導演的眼角極輕地抽了抽,心想鄒白的臉皮可真厚,客氣兩句還喘上了。當誰沒見過他對聞柏澤卑躬屈膝那樣似的。
副導演不伺候大爺,安頓後就走了。
接待室很寬敞,但鄒白卻翻了個白眼。
小地位,小公司,連招待的人都沒有,跟他的寰宇比起來,那可是天差地别。
要不是因為那事兒,他才懶得過來呢。
想起今天來的目的,鄒白狠狠地皺了皺眉。
聞柏澤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本來安排集訓就是為了調動他的狀态,但他們說,聞柏澤無法出現幻覺了。
以前淹水窒息一分鐘,狀态就差不多上來了。
現在多加三十秒都于事無補。
要不是醫生說容易出現生命危險,鄒白都想試試窒息的極限了。
聞柏澤本來就是靠精神分裂症進入角色,他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把自己當做那個人。
這才能演出那種非真非假的感覺。
現在病好了,他怎麼演戲?
《教父》很難演,沒有這個病,他怎麼進入角色?
一想起這個,鄒白就有些心絞痛。
主家那兩位,因為聞柏澤,終于願意給他正眼。
雖然他知道,這是因為鄒家人有求于聞柏澤,捏着鼻子認的。
但好歹也是一種進步。
要是聞柏澤跌落神壇,鄒家人絕對不可能再給他好臉色。寰宇的股份也不會再分給他了,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鄒白一直在調查聞柏澤變化的原因,一查就查到了沈熠。
問過語青才知道,當年在北美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聞柏澤的病碰上沈熠就能好轉。
沒想到聞柏澤竟然喜歡男人。
不愧是他的兒子。
但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不要影響演戲就行了。
鄒白決定先從沈熠入手,他要把聞柏澤的隐情告訴沈熠,逼他們當場分手。然後安排記者堵在門口,趁機逼問,雙管齊下,他就不信聞柏澤不瘋。
聞柏澤瘋起來到底什麼樣子呢?
鄒白眯着眼睛,舔了舔下唇。
他當年也是一代巨星,喜歡他的粉絲可以繞地球兩圈。
但後來被人扒出爛/交,那些追他的人化成了利刃,把他捅得遍體鱗傷。
捧他的人一夜之間消失了,取之而來的蔑視和嘲弄。
鄒家人更是把‘看不上’挂臉上,字裡行間都是不屑。
那種滋味,鄒白至今難忘。
他臉色陰沉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的計劃,又緩和了許多。
這種滋味,當然也要讓聞柏澤嘗一嘗。
他就不信那些人,看到他的瘋樣,還會繼續喜歡他。
一想到心高氣傲的聞柏澤要當衆出醜,鄒白心裡就很痛快,他迫不及待實施這個計劃了。
鄒白的心理很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聞柏澤穩住國際地位,這樣鄒家就能高看他一眼。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聞柏澤過得太好,憑什麼兒子過得比老子好?他應該比自己慘千倍萬倍才孝順!
鄒白囫囵過了大半生,腦子其實早就不靈光。
他盯着招待室的門,無比期待沈熠和聞柏澤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