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39】
沈熠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得撕心裂肺。
顔真芷拍拍他的背,說:“在說聞老師的前任,你激動什麼?慢點慢點......”
沈熠的表情像是剛吃了塊馊面包。
聞柏澤掠了他一眼,開口:“這是第二個問題。”
估計是态度太冷淡了,白軟壯起熊膽都沒敢繼續追問。
顔真芷和窦靜雅,仗着離影帝遠,肆無忌憚地讨論起來。
“聞老師的前任到底是哪位神仙啊?”
“肯定很漂亮。”窦靜雅說。
“一想到高嶺之花被摘下來過,我就莫名有點心酸。”顔真芷深深洩氣。
聞柏澤:“......”
沈熠半耷着眼睑,嘴唇抿成一條線,幽幽道:“還玩不玩遊戲?”
顔真芷看了他一眼,被這怨氣沖天的模樣吓了一跳,說:“你這什麼表情!聞老師談過戀愛也不至于幽怨成這樣吧?”
沈熠:“.........”
神他媽幽怨!
沈熠氣得咬牙切齒,扭過頭,不說話了。
不過到最後他們也沒玩成遊戲。
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左倫出現,告訴他們節目組準備的帳篷搭好了。
他們自己搭建的庇護所風一吹就倒,山脈風大雨大,要是遇到危險可就麻煩了。
節目組當然不可能冒這個險。
顔真芷最先站起,伸了一個懶腰,說:“走吧走吧去睡覺,今天快累死了。”
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昨天已經分過組,大家正要按照分組結隊。左倫突然攔下他們,說:“女生去睡吧,男生再分組。”
沈熠動作頓了一下。
白軟眼睛一亮:“左倫叔叔,再分組是什麼意思?”
左倫看了聞柏澤一眼,說:“聞老師今晚一個人睡。”
雨聲很大,幾乎湮沒一切聲音。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沈熠。
沈熠似乎正在觀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對話。
白軟上前提醒了一下他:“沈熠,聞老師今晚不跟你一個帳篷了!”
沈熠抿了抿唇,視線落在一株癱倒的幼苗上,過了很久,低聲地‘哦’了一下。
·
後半夜,雨停了。
落在帳篷的雨滴緩慢地滑向地面,世界沉浸在滴滴答答的聲響中。
沈熠的眼睛微微抖動,随即在黑暗中睜開,火光為他的眼珠鍍上了一層暖黃的芒光。
他坐起身,垂頭阖了阖眼,最終落了肩線。
失眠。
今天又跳崖又下水還大戰灰熊,晚上竟然會失眠。
簡直不可理喻。
山脈夜晚有點涼,沈熠套了一件薄外套,準備在帳篷外走走。
這一片被節目組包圍了,十幾頂帳篷圍成半圓,巨大的篝火在中間熊熊燃燒,方圓十裡的猛獸都不敢靠近。
沈熠攏着外套,兀自走到崖邊,眺望一望無際的水流和山脈。
晚風帶着濕潤的水霧輕輕刮過他的臉頰,睡不着的煩悶消散許多。
《野外生存》還有兩天就結束了。
回去之後休息幾天,要立刻投入《教父》的拍攝。
沈熠細細盤算進組的準備,不可避免想到了聞柏澤。
據說《教父》是編劇比照聞柏澤的形象寫出來的,不論是劇情還是制作團隊,都是國内的頂尖。
聞柏澤為什麼拒演?
難道影帝準備退居二線了?
還有他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沈熠越想越亂,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聽到遠處有幾聲嗚咽,這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誰啊這麼應景?
沈熠看向聲源處,一個圓臉男生徘徊在帳篷前不敢靠近。
他年紀看起來不大,臉龐還有些青澀,一看就是節目組的實習生。實習生是受氣包,這在娛樂圈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沈熠看着他,不知道怎麼的,想到了夏懷智小時候,心軟了一下,走上前問:“你怎麼了?”
圓臉男生吓了一跳。
嗯,這慫哒哒的模樣,更像夏懷智了。
“需要幫忙嗎?”沈熠笑着問。
圓臉男生淚汪汪:“沈熠老師!”
怎麼還哭了。
沈熠耐心地等他嗚咽完,繼續問:“可以跟我說說。”
大概是沈熠的親和力太強了,圓臉男生又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竟真抽抽搭搭地說了起來:“天氣不好,直升機過不來,聞老師的藥今晚沒辦法送到了。帶我的老師罵我,可這又不能怪我,又不是我安排的灰熊,也不是我讓天下雨的嗚嗚嗚......”
沈熠愣了一下:“聞老師的藥?”
圓臉男生點點頭:“灰熊把聞老師的背包拍到崖底,被水流沖走了。聞老師說裡面有他每天要吃的藥,我們這才聯系外面送進來。”
沈熠知道聞柏澤在吃中藥,但這不是治失眠的嗎?
中藥也起安眠藥的作用?
圓臉男生哭完,又說:“沈熠老師,我不敢找聞老師,您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傳達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