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有危險吧?
沈熠的心情跌入谷底,甚至比剛才命懸一線時還要沉重。
他正想發出點動靜吸引灰熊,一旁的白軟先挪動了腳步。
白軟一步一步往外走,保持了距離後,突然大喊:“你這破熊!我一點都不怕你!有本事過來呀!”
沈熠:“???”
聞柏澤偏頭看了過去。
左倫怒:“你吼什麼!”
灰熊果然興奮了,遠離聞柏澤,朝白軟奔去。
白軟高聲喊道:“你們快跑!我一個人在這裡攔它!”
左倫連忙趕去他的位置,邊跑邊喊:“你是不是想死啊!我們不動它就自己走了!Fuck!”
白軟:“都是我不好把它引過來,我有義務拖住它.....”
“小心!!”
灰熊跳到白軟身後,高高揚起了熊掌,眼看就要落在白軟的腦袋。
沈熠瞪大了眼睛,近乎本能的想要撲開白軟,聞柏澤卻搶先一步,擋住沈熠,把白軟拽了回來。
灰熊的熊掌狠狠地蓋了下來,聞柏澤避開了熊掌,背包卻沒有逃過攻擊,劈落山崖,被水流沖走了。
周圍驚呼一片。
聞柏澤神情很冷,語氣極差道:“還不開槍?”
那些人如夢初醒,連忙沖灰熊開了一槍麻醉。
灰熊‘轟隆’一聲倒地,這場危機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簡直是神經病。
節目組是神經病,白軟是神經病,聞柏澤也是神經病,都特麼是神經病。
沈熠臉色很沉,臭着臉走到聞柏澤身邊,從背包翻出碘酒。
聞柏澤坐在石頭上,靜靜地看着他,說:“我沒受傷。”
沒受傷個屁。
他躲的時候膝蓋着地,地面都是粗粝的碎石,要是一點傷都沒有,聞柏澤就是銅牆鐵壁。
沈熠沒說話,不顧聞柏澤的阻攔,愣是撩開他的褲腿。
果然,膝蓋滲出了血迹。
沈熠擡頭,冷冷地看他。
聞柏澤抿了抿唇,沒說話。
沈熠捏着棉簽,沾上藥水,準備給他上藥。
白軟走過來,略帶歉意地看着聞柏澤,說:“柏澤哥都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來上藥吧。”
沈熠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獎勵誰呢?”
白軟:“.........”
給聞柏澤上藥,又有鏡頭又能增進情誼,從某種意義來說,确實是種獎勵。
雖然但是,沈熠棒槌轉世嗎?!哪有當着鏡頭的面這麼怼人的!不要臉了啊!
“我們找完木頭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先回去和女生彙合吧。”沈熠假裝沒看到他的臉色,淡淡地說。
沈熠平時給人的印象是神經大條的老好人,似乎怎麼招惹都不會生氣。
白軟第一次見他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竟然有些不敢造次,又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匆匆離開了。
沈熠不說話,聞柏澤也沒有開口。
氛圍逐漸安靜下來,隻聽到水流的聲音。
碘酒的刺激性大,碰到傷口很疼,聞柏澤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近乎縱容的任他處理,神情平靜,似乎在走神。
在想什麼呢?
沈熠垂眸盯着藥瓶,酒精的味道濃郁,淡淡萦繞在空氣中。
他其實沒有立場生氣。
人命關天,他都下意識撲開白軟,聞柏澤隻是快他一步而已。
但是看到他的傷口,沈熠心裡就一陣煩躁。
本來《野外生存》消耗的體力就多,聞柏澤還承擔了隊伍大部分負重。
現在受傷了,未來幾天怎麼過?
以他的性格,累死疼死都不會開口。
為什麼要救白軟?
他都撲上去了,聞柏澤為什麼要拽開他?
沈熠抿了抿唇,蓋好藥瓶,站起身,回頭看向聞柏澤,問:“要我扶您嗎?”
這似乎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事情,沈熠用敬語代表正在生氣。
聞柏澤撂了一下眼睑:“不用了。”
沈熠笑了笑:“哦,那就回去吧。”
說完,他走了。
身後很安靜,聞柏澤可能沒有跟上來。
沈熠刻意忽略他為什麼不走,但是步伐越來越快。趕路中,不小心踢到一根藤蔓,差點摔了一跤。
幸好旁邊有顆樹,他撐在樹幹上,勉強穩住身形。
山脈多雨,泥土和塵埃黏糊糊的沾在枝幹上,沈熠隻是蹭了一下,就糊了滿手泥巴。
他盯着髒兮兮的手掌,抿了抿唇,擡頭望烏沉沉的天,心想可能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