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聞柏澤垂下眼睑，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問：“你心情不好？”

沈熠：“......”

影帝有時候，直球得可怕。

沈熠不善于談心，也本能抗拒談心。

他輕咳了一聲，說：“沒、沒啊。您突然這是說什麼呢......”

聞柏澤似乎早就料到他是這樣的回複，掏出手機劃動屏幕。

沈熠對他這個動作有陰影，因為他又要調出那段監控，惱怒：“又來？都說删了......”

話還沒說完，聞柏澤就把手機翻了過來，送到他面前。

不是視頻，而是一段聊天記錄。

【顔真芷：聞老師，您跟沈熠吵架了嗎？】

【顔真芷：[圖片]】

【顔真芷：您看看，他對着您照片失魂落魄呢！】

沈熠：“.......”

神他媽失魂落魄，什麼詞都敢往上搬！

沈熠癱着臉點開照片。

那張照片是顔真芷偷拍的，他坐在劇組的椅子上看手機，光線啊角度啊，找得特别清奇，他自己都覺得照片的人落寞。

都說鏡頭是攝影師的眼睛，顔真芷是真覺得他心情不好，所以拍出的照片滿滿孤獨感。

他自我調節能力很好，就算擰巴也不會上臉，哪有就這麼......那個啥，失魂落魄了？？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熠木然地搓了搓臉頰，讪笑道：“角度問題，我當時心情特好，您不用擔心我......”

聞柏澤不冷不熱地看着他：“那你‘您’什麼？”

沈熠愣了一下。

聞柏澤難得有些咄咄逼人，繼續問：“躲什麼？”

沈熠：“......”

沈熠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溫怒。

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非要把關系弄得這麼尴尬嗎？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說個明白呗。

沈熠于是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心情不好。那你直播的時候躲我幹什麼？”

這下輪到聞柏澤發愣了。

沈熠隻覺得有頭噴氣的公牛在腦子裡橫沖直撞，渾身熱得不行，繼續說：“碰到手就閃，對上眼神也躲，說話還那麼冷淡，我又不是感覺不出來......”

“我......”

沈熠有些煩躁，感覺這些話很矯情，說出這些話的自己很幼稚。

“對不起，我沒有責怪的意思。”

他說的都是鐵闆釘釘的事實，聞柏澤大概率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借口搪塞過去。他隻要順着台階接受，還能繼續維系表面的關系。

隻是很難再像之前那樣了。

所以為什麼要聊這個呢？

話一旦說開，結果隻會走向極端，要麼歸于陌路，要麼關系更進一步。

不管是哪種，沈熠都不喜歡。

窗外的日頭投進屋裡，曬得人刺目。蟬鳴沒完沒了地響着，好像天地間隻剩下這一種聲音。

沈熠收回視線，垂下腦袋，硬熬着僵硬的空氣。

“你可以責怪。”聞柏澤冷調的嗓音緩緩響起。

沈熠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愣了一下。

聞柏澤半垂着眼睑，似乎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開口：“你失憶了。”

沈熠倏地攥着衣角，眼神淡了下來。

那份資料果然涉及到了隐私......

聞柏澤突然提這個幹什麼？日子過得太順了，想找人吵一架？

占據道德制高點，還沒人吵得過他。

沈熠舔了舔下唇，做好戰鬥準備。

“所以你不記得......”聞柏澤眸光沉沉落在沈熠身上，平靜道，“我們以前是戀人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