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很正常。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就算是男朋友,也沒有随叫随到的義務。
沈熠勾着衣領扇了扇風,掏出手機,準備叫一輛車。
就在這時,刺目的遠光燈一晃而過,雨絲在車燈中變成銀白色的線。
沈熠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放下手時,看到聞柏澤撐着傘,冷冷地望着他。
又是幻覺?
沈熠搓了搓眼睛,而聞柏澤還在。
“雨這麼大,一把傘怎麼夠喲......”老白跑上來,看到沈熠的情況,有些驚訝,“我的天啊,你這是喝了多少?”
其實沒喝多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腦子特别混沌,有時覺得自己還在北美,有時又依稀記得已經回國。
但特别奇怪,聞柏澤怎麼會放他一個人參加酒局呢?
打電話的時候還那麼......冷。
“上車。”聞柏澤冷冷地說。
現在也冷。
确認關系以後就沒見過這個表情了。
聞柏澤想分手了嗎?
好不容易壓住的委屈鋪天蓋的襲來。
沈熠喉嚨發堵,順着牆壁蹲下,耍賴道:“不上。”
老白瞪大了眼珠。
聞柏澤語氣很涼:“上、車。”
“我、不、上!”沈熠硬氣得很。
“那我走了。”聞柏澤面無表情道。
沈熠垂着腦袋,小聲嘀咕了一句。
聞柏澤被氣笑了:“罵我?說的什麼,大點聲。”
沈熠不說話。
“你覺得我很閑嗎?”聞柏澤冷冷說。
兇什麼兇。
罵的就是你。
“我說.......”沈熠擡頭,眼角泛紅,咬牙道,“你滾遠點,再也别見我了!”
聞柏澤:“.......”
老白快吓死了,吃瓜和小命之間選了後者,讪笑着躲回車裡。
聞柏澤垂在腿測的手指極輕地彈了一下,偏過頭,冷淡地問:“想起來了?”
沈熠露出一絲迷茫。
想起什麼?
聞柏澤緩步上前,拎起某隻醉貓。
沈熠絲毫沒有作為累贅的自覺,撲撲拍打他的手,試圖掙脫桎梏。
“别動了。”聞柏澤語氣稍緩,透着一股無可奈何的妥協,“帶你回家。”
沈熠恍惚了一下。
現在應該在北美吧?
繼父回國的時候把他落下了,他沒有房子,語言不通,隻能住在聞柏澤家。
‘回家’兩個字,對他有莫名的吸引力,于是終于安分下來。
·
聞柏澤的商務車非常寬敞。
老白坐在駕駛位,聽到兩人上車的聲音,拼命回頭看。
聞柏澤關車門,瞥了他一眼,說:“别把腰閃了。”
老白扶着腰,擺了擺手:“肉多,不怕。”
說完一眼不眨盯着沈熠,像觀察什麼珍惜動物:“喝得挺醉啊,我這麼看他都沒反應,我要是動他呢?”
“......”聞柏澤指了指前面,說,“開車。”
老白撓了撓臉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沈熠一上車就縮在角落,不舒服的抿着唇。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耳根卻透着不健康的潮紅,手指用力攥着衣角,似乎正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聞柏澤餘光掃到他的情況,問:“不舒服?”
沈熠攥了攥領口,衣服扯得松松垮垮,艱難地點了點頭。
“叫醫生來......”聞柏澤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不。”沈熠打斷他。
聞柏澤動作微頓,看了他一眼。
沈熠勾着領口扇風,眼眸中透着星星點點的碎光,看起來特别招人。
他眼神遊離,低聲說:“我好像被人下藥了。”
聞柏澤倏地壓下眼睑。
沈熠抿了抿唇,悄麼聲地湊近聞柏澤,伸手探他脖子.......
“别......”聞柏澤躲閃不及,被他抱了個滿懷。
沈熠把臉貼在聞柏澤的頸窩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聞柏澤身上有一股混雜着清苦松針的禅香氣味,容易讓人想到冰天雪地裡走來的苦行僧。
好香,好好聞。
聞柏澤怎麼哪裡都好。
沈熠蹭了蹭,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