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天的時候也是燭火亮起時，這女人的臉才在鏡中浮現……

“這位姐姐，你是不是感情上受到了創傷？”陶桃氣息略有不穩，但問話卻一針見血。

女人的嘶吼聲停了一秒，然後又開始歇斯底裡地大喊：“是因為臉受了創傷，所以感情才會受創傷！”

這回答也一針見血。

那張破爛的臉在晃動的燭光下更顯得詭異，她似乎貪戀着想進入光下，卻隻敢在周圍徘徊。

陶桃七拐八拐快速前進着，卻始終甩拖不掉她。

“美女姐姐，是誰把你的臉變成這樣的？”

這稱呼似乎取悅了女人，她行進的速度慢了一些，像是陷入了回憶。

“是那些賤人……那些想上位的賤人！”

陶桃一瞬間福至心靈：“難道你是黃老闆的亡妻？”

“我比她長得好看！”女人驚叫起來，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

“……”陶桃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這個女人絕對和黃老闆有關系，由此可知，黃老闆和亡妻的故事還有待考證。

考生的任務是完成黃老闆妻子的心願，那麼他的妻子到底指的是誰？是亡妻，還是沒上位的情人，又或許，考試期間内黃老闆會再娶妻？

考生最好快點完成任務，這樣她也可以早早結束監考。

陶桃溜着鬼臉來來回回在酒店裡轉圈，她知道這鬼臉是在等蠟燭熄滅再伺機行動，所以才一直寸步不離。

“你的臉遲早也會壞的，所有人都會變成醜八怪……”女人破鑼嗓子般的呓語一直萦繞耳邊，無論如何也驅趕不走。

通過幾次試探，陶桃已經大概摸索到了鬼臉的弱點。

花瓶打翻後，裡面的水溢了出來，會對鬼臉産生類似灼燒的效果。鬼臉似乎是由什麼拼接而成的——或許是之前隔間滲出的粉紅色液體，那個看起來和小冰喝的一模一樣的液體。

之所以帶着鬼臉循環往複的繞圈子，就是為了降低她的警覺性，讓她覺着自己是在沒有目的的亂逛，從而把她引向可以一招制敵的地方。

燭火搖曳，微微掠過門上的牌子——溫泉區。

行進的鬼臉沒注意到其他，隻顧着追陶桃，一心想把她的臉啃食咬爛。

溫泉池裡沒有人，十分昏暗。陶桃帶着一身燭光進來時隻能隐約看見些袅袅熱氣，這裡的池子似乎很大，一眼望不到頭。

氤氲的霧氣之下是看不清顔色的溫泉水，大概是濃稠的黑色，有些滲人。

陶桃有意調整燭火照射的角度，縮小光影範圍，讓光照不到水面。然後又一口氣順着假山怪石的方位把影子帶進溫泉池裡。

“滋滋——”烤肉煎炸的聲音大面積響起，陶桃趴在一塊大石頭上，甚至能感受到有液體濺過來，為了防止掉進池子裡，她不敢亂動，隻敢攥着衣角去擋。

女人沙啞凄厲的叫喊聲響起，在這小小的溫泉區裡還有回音。

“啊——沒心肝的瘋女人……賤人……咕噜咕噜——”

然後是水裡掙紮撲騰的聲音，還摻雜着女人越來越微弱的沙啞叫喊。

很多塊黑黢黢的東西浮出水面，帶着點燒焦的肉味，其中有的部位是粉嫩的，有的部位已經焦到看不出原形。

陶桃看過去，隻覺着有些反胃。

衣服濕了一大片，甚至把風油精刺激的氣味都暈開了幾分。

“黃老闆，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一道若有似無的聲音傳來，像是在隔壁的溫泉池。

陶桃下滑的動作一頓，她震驚地擡頭，舉起燭台照向了更遠的一處假山怪石，那是為了阻隔分區的，另一頭是其他的溫泉池。

“今晚……你願意嗎？”嬌媚的聲音柔弱無骨，聽得人忍不住心神蕩漾。

陶桃徹底傻眼——這是高菲菲的聲音。

她沒工夫想其他的，拔腿便走。按照地圖所示，她目前所在的這一片應該是男浴區，高菲菲的聲音則在混合浴區。

一道大力突然從身後傳來，一下子把陶桃整個人圈住，溫熱堅實的觸感鎖上了她的脖子，兩個冰涼如細針的東西順勢紮進了她的脖頸。

陶桃暈暈沉沉的，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