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不能傷害考生,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床上的鎖鍊男此時也逐漸适應了光亮,他看清了下面的情況後,臉部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那是興奮産生的扭曲。
他發出了猖狂且愉悅的笑聲:“找到你了,來自希望大學的錨點!”
男人盯着船長的面具,鎖鍊盡數向他身上揮舞而去。
船長臉上的面具被打落,有一道白色的船錨标記在他眉心閃爍。
他五官深邃,金發碧眼,但此時那宛若大海般湛藍的眼眸裡隻剩下冷意。
鎖鍊男在看到船錨标識時,臉上的笑容更加瘋狂。
“隻要你死了,所有人就都能留在這裡,我又何苦一個一個把他們放進我的展櫃呢?”
聲音極具魅惑,明明是男人,卻有着女人都難以達到的妖娆。
壓迫在考生身上的精神攻擊減弱,攻擊全部集中到了船長的身上。
随着男人下移的動作,陶桃又看到了他右腳腳踝處那道不太明顯的傷疤。
和她便宜老媽腳踝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沒來得及多想,陶桃拿出木棍趕緊把玻璃展櫃砸開。
她掏出中年男人的小手辦,繞開地闆的大洞,飛快跑出了屋子。
屋外還站着辣妹的舔狗男友,他看見陶桃出來,正想拉住她一問究竟,結果連一根毛都沒摸到,就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下面的船長被男人的鎖鍊纏住,一時間無法追捕秦樂,正好給了秦樂逃之夭夭的時間。
新的船長室被糟踐得一塌糊塗,船長的面具和胡子光榮犧牲,他緊抿着唇,在無數的鎖鍊間靈動的跳躍。
眉心那若隐若現的船錨标識像是個催命符,引得鎖鍊男步步緊逼。
終于,他忍無可忍地大喊:“沈少成,出來!你這督導想不想幹了?”
奔跑的陶桃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督導?
心思百轉千回間,陶桃做出了決定。
她把手辦朱欣然放到了廁所隔間裡,然後一個人迅速跑去了一樓。
她打算觀戰,順便摸清這個考場到底要考什麼。
*
狩獵晚會期間,遊輪二層的所有房間也全部打開,整整兩層的無等級鬼怪全部因聲音聚集在一樓,但它們并沒有行使獵人的權力,反而被圈禁在餐廳。
淩亂的一樓憑空出現一道銀白色的門,走出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生。
美式衛衣配了個黑色的直筒休閑褲,本來是幹淨清爽的男大形象,但耳朵上銀色的耳釘卻顯得他痞氣十足。
陶桃在樓梯口貓着,她隻能看到男生側臉。
——是之前在食堂遇到過的男生。
靈光一閃,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檢讨大會。
坐在長桌那裡的人确實有個金發的,還有個人耳朵上有閃閃發光的東西……
怪不得她之前看船長的時候,會覺着在哪裡見過,主要是那頭金發實在異常矚目。
這兩個人在之前的檢讨大會上,絕對是坐在長桌那裡的!
所以他們兩個是主席團的?
那這耳釘男生應該就是沈主席,船長剛剛叫他沈少成。
“先把它鎖住,考試還沒結束,它是重要線索。”
船長沉聲開口。
“身份都暴露了,道具還不舍得用嗎?”沈少成輕笑着回問,但手上動作絲毫不停,他一把抓住黑漆漆的鎖鍊,用力一扯。
船長看着鎖鍊瘋狂攀上沈少成的胳膊,沒有一點驚訝,反倒是安心地後退:“既然你在,我為什麼還要浪費道具。”
沈少成扭了扭脖子,看起來很是輕松,他看着馬上要包裹住自己的鎖鍊,挑了挑眉。
“記得回去多給我點好吃的。”
船長擺擺手:“當然。”
包裹着沈少成的鎖鍊縫隙中有絲絲藍光外溢,像是碧藍的海水萦繞其中,有種沉重的夢幻之感。
沈少成擡起胳膊,張開嘴,一口咬在了鎖鍊上。
本來自覺勝券在握的鎖鍊男,在自己的武器被咬的一瞬間,臉色猛然一變,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痛苦,忍不住嘶吼出聲。
堅硬的鎖鍊在沈少成那裡像土豆泥一樣,無論鎖鍊如何回縮,他都能輕易扯回再一口一口吞噬。
明明應該是狼狽的一幕,沈少成做出來卻顯得輕松優雅,讓人覺着他是在品嘗什麼美食。
陶桃目瞪口呆,她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會不自覺在意他的嘴巴了——因為那是他的技能。
正如眼睛是陶桃施展技能的媒介,嘴巴則是沈少成的媒介。
“……難吃。”
沈少成進餐完畢,鎖鍊男的痛苦之色也逐漸平緩,他恨恨地盯着面前的兩個人,伸出自己為數不多的鎖鍊想回到自己的房間。
奈何鎖鍊長度不足,他隻能一點一點向上退。
“我幫你吧。”
沈少成頗具惡趣味地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和他鮮紅的嘴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伸出手,竟然也釋放出了一模一樣的鎖鍊,把鎖鍊男團團捆住,又把他整個人吊了上去。
“嗖”的一下,剛剛還張狂得意的鎖鍊男就被送回老巢了。
“咚——”
樓上傳來重物撞牆的聲響。
“作為督導,我認為這個考場的一類考官不夠稱職,等回去我會申請撤銷這裡的考場資格。”
沈少成聳了聳肩,收回了鎖鍊,他仰頭看向樓上那一大團鎖鍊。
“有些考官呢,别做些不該做的。”
走廊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陶桃看到他的視線轉向了自己。
“也别看些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