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放心,都會平安回來的。”祁曦揉了揉她的腦袋,“包括你的琴塵……姐姐。”
顔雪悅不好意思的别開臉,師尊明明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這麼開玩笑!
琴塵的年紀和輩分自己真的不能喊姐姐啊!
“咳,弟子先告退。”顔雪悅立馬就跑路了。
“你呢?”祁曦又看向房間裡的另一個人,迎着紀封華困惑的目光,揶揄開口,“新娘子要不要戴蓋頭?”
“……不要。”
祁曦聞到空氣裡有殺氣。
“不要就不要,語氣這麼差算怎麼回事?”祁曦不滿的抱怨。
“……”
無聊發呆,逗紀封華幾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一縷縷黑煙從窗戶蔓延進來,背靠着窗戶的祁曦率先被黑煙包裹。
祁曦神色不明,眼裡卻有陰翳開始蔓延:“啧,這該死的趣味還真是改不掉了他。”
這麼講着,他轉過身看向外面。
由細細的骨頭組成的蝴蝶展翅飛在窗外,似乎在與他對視。
祁曦沉默的側身,讓它“看見”了屋裡的紀封華。
黑煙繼續往屋裡蔓延,漸漸的也包裹住了紀封華,半隐在煙中的祁曦回眸看見他被黑煙纏上,像是又回憶起了什麼,表情愈發陰晦。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拉起紀封華從窗戶口跳了下去,窗外的骨蝶似乎都愣了一會,然後才緩慢的往下飛。
跳下去祁曦他們就清楚的看見了環繞着黑煙停在街道上的喜轎。
祁曦的臉色黑得能比上周身纏繞的黑煙了,知道是一回事,看見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今晚一定要教那個該死的東西怎麼做人!
祁曦試探性的伸手,發現轎簾外有層阻礙。
倒不是破不開,現在雙方都是元嬰,這點把戲祁曦還不放在眼裡,但破開了多少有點打草驚蛇。
但是,送紀封華上喜轎這種事情,嘶……
紀封華還沒反應過來祁曦這是又發什麼瘋,就被人攬着鑽進了花轎。
花轎雖然不大,但兩個人坐下也剛剛好,紀封華後知後覺:“師尊?”
祁曦擡眼,神色淡淡的,不顯情緒,隻輕描淡寫的給他解釋了一句:“怕跟丢了你也出事。”
“嗯。”
就算是覺得哪裡不對,紀封華也沒再出聲問,開玩笑,雖然坐他旁邊的就是個陰晴不定的瘋子,但他現在就指望這“瘋子”呢。
萬一哪句話又講錯了,自己就涼在這了。
“新娘已入轎——”
“起轎!”
蒼老而顯沙啞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祁曦冷着臉想,很好,現在是他主觀意識想弄死那玩意,而不是報仇的執念作祟了。
起轎的時候晃悠了一下,然後就很平穩的往前進了。
祁曦閉眼假寐不說話,紀封華淡定不了,和祁曦一起呆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真的有點不自在。
他悄悄擡手掀起轎窗的簾子想看一眼外面,不過很遺憾,一片黑,辨不清方位。
藏的真好,紀封華心想,不知道到底是和青禦宗有什麼大仇,他可沒見過哪個邪修能直接引動青禦宗的長老。
雖然祁曦現在修為就這樣,遠遠比不上其他人吧,但祁曦在青禦宗這個地位啊……
就說顔雪悅那情況沒有愛屋及烏的份他都不相信好吧,就是哦,他這個師尊是一點都不管自己……
紀封華完全沒覺得自己吐槽的地方有什麼不對,自顧自的想遠了。
轎身突然開始颠簸搖晃起來,注意力完全被分散的紀封華一個不留心就往前栽去,然後他下意識的朝身邊抓去,被人握住手腕拉進了懷裡。
“蠢。”
“……”我不和你計較,“怎麼回事?”
紀封華想坐起身,但無奈晃動的幅度确實有點大了,剛坐好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他又栽了。
這回是真的直接往祁曦懷裡倒了。
祁曦總覺得再讓他這麼撞會自己得出事,幹脆就伸手攬住了身邊人的腰,讓他别動了。
想了想後,他開口:“應該是,颠轎?”
“……”這個邪修還挺講究儀式的啊,颠轎這種習俗都沒漏!
花了幾秒鐘去适應後,紀封華開口了:“師尊。”
“嗯?”
“可以放開我了。”
“哦。”
祁曦倒是配合,立馬就松了手,“别再往為師身上撞了。”
“……”這是我樂意的嗎?
祁曦這麼配合倒不是因為他這會心情怎麼樣。
隻是他發現,隻要紀封華乖下來,他就會把挑逗的心思全都收好,沒有了任何想要反着來的念頭。
祁曦舌尖頂了頂上颚,若有所思,他覺得這個現象不太對。
他好像真的和紀封華認識了很久一樣,願意順着對方的脾氣去做事——
像是被戴上了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