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仁張大了嘴：“不是……你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吧！那神仙也沒法子了。”

紀友之仰起頭：“你看我像那種人？”

龔仁：“……”照你前幾年的性子，脾氣一上來可是六親不認的，要說把姑娘氣走了，也不是沒可能。

“我沒有。”紀友之眼眶有些濕潤，嘴上卻很笃定。

龔仁難得正經地道：“若青不像是不明事理，胡攪蠻纏的女人。她這麼冷着你，肯定有緣由吧。”

“你是她兄弟，還是我兄弟？到底向着哪一頭？”紀友之忍不住吼出來。

龔仁吸了吸鼻子，伸了個懶腰，義正言辭地：“我是正義的衛士。”

“我真沒有……當年不過是為了氣她，攬了其他女人的腰……但我發誓，我真沒動旁的歪心思。等我意識到我的幼稚，後悔莫及的時候……她什麼也不聽，就這麼不要我了。”紀友之的聲音越來越低。

“就這樣？”龔仁滿臉不解。

紀友之抿着嘴：“我承認，在我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在我氣急了的時候，覺得她心裡不把我當回事兒的時候，我都想過要是分開會怎樣，但結果都被我自己否定了，一想到以後都不能再見她，我渾身像被尖刀刺中一般的痛。後來我反應過來，原來在我的規劃裡，一直都有她。她就像空氣，早就滲透到我身體的各處，平常不以為然，一旦失去了，就是窒息。起初我也覺得世上并非誰沒了誰就不能活，可這些年我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女人，不乏美麗的、知書達理的，也遇過溫柔潑辣的，但總是缺了點什麼。每當有人靠近，我總覺得不行，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那你還故意氣她？！你圖什麼？”龔仁語氣有些暴躁，聽到這裡，他實在理解不了紀友之了。

紀友之無奈地搖頭：“你就當我是鬼迷了心竅吧。”

龔仁捶了涼亭的柱子幾下，歎了口氣轉身道：“炮仗，你跟我說實話，這輩子是不是就認定她了？”

“我曾經……奢求過，能和她白頭的……”紀友之淡淡地道。

龔仁深深地望了紀友之一眼，他相信紀友之不會三心二意，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年若青不像任性而絕情的人，一定還有什麼紀友之不肯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紀友之嘴裡撬不出來，那隻有年若青了。他直接問不妥，但要搞清來龍去脈，須有個中間人，童無慮，再合适不過了。雖然他自己也一堆瑣事纏身，弄得焦頭爛額，但誰讓紀友之是他打小一起的兄弟，他實在看不下去紀友之現在的模樣。

“炮仗，今晚你送她回家，對姑娘要溫柔點，你千萬别再激她了。其餘的，我幫你想辦法。”龔仁信誓旦旦地道。

紀友之點頭，心似有千重浪拍過，岸堤早就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