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我很想你,這些年,你有沒有思念過我?”微醺的紀友之輕撫着年若青泛紅的小臉,那朱紅的唇在酒力下愈發嬌豔了,他情不自禁地吻下去,隻輕微一啄,心中翻滾的情愫就抑制不住了。如甘霖般的蜜意在他唇間彌散開來,他似乎還想要得更多……當他再次湊近柔軟的唇時,那唇的主人便像有預感般側過臉去。
紀友之僵在原地,但下一秒,他隻聽見“砰”的一聲,年若青就癱倒在地。
原來是醉迷糊了……
紀友之嘴角一彎,原來她不是抗拒厭惡他……
他俯下身子準備扶起年若青,手剛觸碰到她的腰,他就感覺到有隻柔軟小手推搡着,她無意識地捶了幾下便不動了。紀友之剛想笑,就猝不及防地看着年若青向亭子外翻滾了兩下,他心下一慌,連忙追上去,卻被什麼東西跘了一下,兩個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
酒勁上頭,紀友之大着膽子再次探向柔軟的唇,他惡狠狠地咬了兩口,似乎還不解氣,又報複般啃了她肩膀一口,腳上突然吃痛,他身下突然多了哭泣般地呢喃聲,“疼……”
“你也知道會疼……”紀友之半揚起身子,拉開一些距離,用指尖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
……
年若青不知道她那麼不勝酒力,她完全不記得醉酒後發生的事,半夢半醒間,她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什麼叮了幾口,肩膀上傳來隐隐的痛,又好像有人輕輕拍着她,在她耳邊輕呼不怕。她的頭很痛,傍晚刺骨的涼風吹得她直打顫,但後來一股熱源覆蓋過來,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她推搡了幾下之後,那股熱源箍得她更緊了,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拼盡全身的勁掙脫,終于在她快沒有力氣掙紮的時候,呼吸到了大口大口的空氣。
第二天早上,頭疼欲裂的年若青翻了個身,她扯着近乎幹涸的嗓子想要張口說話,刺痛火熱充斥在喉嚨間,她奮力想找水喝。她扭着微酸的脖頸,剛一偏頭就感覺到壓着個什麼東西,不像柔軟的枕頭,反而有些結實。年若青下意識就伸手捏了捏,似乎還有溫度。那東西往後縮了縮,沒過多久她就感到身上的束縛更緊了些。
好像哪裡不對?
年若青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眼是雕花木窗,簾子還随風揚着。等她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身處聽風茶院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她擡頭便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狹長的睫毛垂在眼睑,映出淡青色的陰影。她盯了兩秒,突然意識到兩人還保持糾纏的姿态,甚至對方一隻手還箍在自己腰上,年若青用力地往外一推,對方好像提前預想到了似的,紋絲不動。
“放開我!”年若青扯着嗓子開口道。
兩人僵持了片刻,腰上的手終于松了松。
年若青撐着手坐起來,一腳踹開壓着她的腿,理了理衣服就要下床,怎奈有隻手像不死心似的,在她就要夠着地面的時候,把她勾了回來。年若青再次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隻是這次眼睛裡多了些亮光,隐約還能看到閃過的笑意。
她有些氣憤,剛想開口,隻聽到眼睛的主人說:“青青,你要對我負責。”
“……”
他故意掐了一把她腰間的軟肉,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額頭,滿心期待地等她像曾經那樣,回他一個嬌嗔,再責怪幾句他的壞。可他沒等來他期待地一切,胸口突然一疼,臉上也火辣辣的,懷裡的人早就沒了影。
等他捂着臉坐起來,他才發現年若青已經跑得離他好幾米遠,在房間的角落裡惡狠狠地盯着他。
“青青,你還是厭惡我嗎?”紀友之的心裡泛着酸,連帶着胸口的痛意,扯得他一陣一陣的咳嗽。
年若青站在遠處,一言不發。
“咳咳咳。”紀友之咳得喘不過氣來,不知道是她那一拳捶得他本就沒痊愈的身子更虛弱了,還是沮喪難過入了心。
年若青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把弄皺的地方撫平,捋了捋頭發,正準備離開。但聽得紀友之咳得前仰後合,還是沒狠下心,她試探地問道:“要幫你請醫生嗎?”
“咳咳。”房間裡隻剩下咳嗽聲。
畢竟是她給了他一拳,畢竟他還在病中,畢竟就算是個陌生人,她也不會視而不見。年若青倒了杯茶,遞給半坐在床上的紀友之。
涼茶下肚,好似撫平了肺裡起伏的溝壑,紀友之又灌了幾口下去,咳嗽終于停了下來。
年若青看着他憔悴的樣子,起了幾分恻隐之心。但一想到他昨晚的無恥行徑,五髒六腑裡的火氣就升騰起來。看來他們終究是不能好好說話的,即便當作客人也不行。自他回國之後,兩人每次見面都總有一人狼狽不堪,要是當年給道士算算,也許真能算出八字不合來。她曾經是那麼眷戀他的懷抱,以至于每每想到,都夜不能寐,心口一陣陣的抽痛,甚至午夜夢回的時候,還能摸到臉上未幹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