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兒便将多餘的暗衛撤回來了,隻留兩人跟着她,保證安全,這事以後也不再查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先回去了,娘親也早點休息。”嶽振遠說完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就打算離開了,天色不早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想一個人靜靜。
嶽老夫人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大緻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欣慰的吹了吹手中的熱茶,又擡眼看着他已走至門口的身影,說道:“查還是要查的,倒是有一件事很蹊跷。素素的餐館裡,那個當賬房的小書生,你可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兩江總督江大人的嫡長子,一個封疆大吏的嫡長子,窩在個小小的餐館裡當賬房先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嶽振遠聽到,推門的動作停頓了一瞬,才又推開門離去了。
那個賬房不就是那天陳素素醉酒時,一直跟着跑前跑後的小白臉嗎,他明天就要去餐館看看,這小白臉到底有什麼鬼心思。
*
最近舉國上下都要迎來一件大事,就是今年的恩科快要開考了。
一間餐館的氣氛也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的賬房先生,是今年的考生。
店裡的大廚,跑堂和小二都是粗人,天然就對讀書人有着崇敬,再加上江呈钰來店裡之後,對他們絲毫沒有輕視,閑暇時間還會教他們讀書認字,所以大家對他即尊敬又喜愛。
這段時間根本不讓他幹活,陳素素還特地把六人桌的雅間撤掉了,給他弄個張床鋪,讓他晚上可以獨自在店内休息。
飯點時間,江呈钰看大家都忙的不可開交,剛想去幫着端菜,旁邊立刻閃出一個小二,端走他要拿的菜,健步如飛還順便留下一句,“你怎麼能端菜,萬一累到了手腕,沒法好好答題那可如何是好!”語氣甚是悲憤,甚至包含着一點老父親對自己不愛學習孩子的恨鐵不成鋼。
備菜時間,江呈钰看好幾捆青菜還沒洗,剛撸好袖子打算動手,瞬間旁邊的菜就被幫廚老哥整筐端走了,還用圓滾的身體,把他從廚房裡擠了出去,“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啊?!萬一被菜刀劃傷了手,被熱油燙傷了手,被水泡壞了手還怎麼提筆寫字?嗯?!走走走,去你的小院看書去!”
江呈钰隻好溜達到前台,打算摸出賬本核對一下今日的流水,卻被陳素素一把抽走,“書都看完了嗎?看什麼賬本?!”
看着陳素素故作兇悍的臉,江呈钰抿唇笑了笑,把她手中的賬冊又抽了過來,說:“書哪裡有看完的一天,聖賢書永遠也讀不完,我隻是想看看賬冊,換換思路,休息一下。”
陳素素狐疑的看着他,還是覺得不大對勁,又将賬冊抽了回來,“休息就好好去休息,看賬冊有什麼可休息的,費眼又費腦,你若是累了,現在便去小院裡閉目養神,我去給你弄點醒神明目的湯喝一喝,快去快去。”
江呈钰隻好長歎一口氣,繼續回到院子裡,去讀他的聖賢書。
唉,感覺自己在一間餐館裡已經失去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