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顧延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神色疲憊地垂了垂眸子:“族人确實向來不會插手他人屋内的事。”
“我這次能罰他也是因為蘇長老說了幾句,之前從沒有人因為這種事來找過我。”
“是因為那些女人就那樣認了?”
洛霧神色冷冽,轉身看向顧延的眼睛。
“你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他的妻子被他打成了什麼樣!”
“他将妻子打成重傷,卻隻得到了三天禁閉?”
顧延擡眸,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洛霧笑了一聲,換了個問題。
“那若今天是他的妻子将他打成重傷,族長會怎麼判?”
顧延輕輕皺了皺眉,猶疑了半晌最後輕聲開口:“杖刑三十,禁閉一月……”
“呵……”洛霧被氣笑了。
她輕輕攤了攤手,面上的意思分外明顯。
顧延有些焦急地張口解釋:“這些規矩都是曆代的長老和族長定下來了,也不是我一人所決定的……”
洛霧深吸了一口氣,輕側過了頭:“所以呢?”
“那族長告訴你的族人我的身份,是想讓我做什麼?”
顧延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動:“自然是為了讓你繼任族長啊!”
“你是顧氏唯一的血脈!”
洛霧轉過頭,目光深深地望向顧延的眼睛:“真的是讓我繼任嗎?”
“可我是女子。”
洛霧的一句話讓顧延沒忍住後退了兩步,他神色灰敗地雙手垂落。
思考了兩秒後,他的眼睛再次擡起,神色堅定了些許:“你是顧氏唯一的血脈,即使是女子,下一任族長也隻能是你……”
“哦?”
洛霧打斷了顧延的話,嘴角挂着諷刺的笑意:“那些長老能同意嗎?”
“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
顧延突然眉頭倒豎,神情激動。
“族長,這件事還是再議吧。”
洛霧轉頭背過了身去,不再去看顧延。
顧延停留了一會,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待顧延離開後,洛霧沉着臉色深深歎了一口氣。
溫鶴之走上前輕輕替洛霧錘着肩膀:“你若覺得煩惱,我們直接走了便是。”
洛霧擡眼看向溫鶴之,溫鶴之突然輕聲笑了:“看來現在是不想走了。”
洛霧閉了閉眼,眉宇間盡是煩躁:“他這是在把爛攤子甩給我。”
溫鶴之點了點頭:“情族幾十年的規則,他一個族長不曾改,現在是在明裡暗裡逼你繼任了。”
“他知道你看不慣這些規則,他也害怕他自己一人對抗不了那些長老。”
“他怕他一動手,那些長老會集體把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
“是啊。”洛霧揉了揉眉心:“那他怎麼敢把賭注壓在我身上的?”
“他活了那麼長時間都鬥不過那些長老,他覺得我一個剛回來的少年人能去跟那群老頭鬥?”
溫鶴之嘴角挂着清淺的笑意,眉眼淡淡:“那群長老的心思日益明顯,我猜他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師妹可想當這個族長?”
洛霧聽見溫鶴之的問題,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況且那條路可能是條不歸路,我不能接過情族人,又将她們抛下。”
“所以師妹本來是打算學了這些術法就離開的?”
溫鶴之轉到洛霧臉前,洛霧輕輕點了點頭。
她又有些猶豫地皺了眉:“可是現在……”
洛霧低頭沉思了一下,随後鄭重擡起頭,目光直直盯向溫鶴之:“師兄,我有一個想法。”
溫鶴之唇角微勾,輕聲吐出一個名字:“顧白薇。”
洛霧有些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是!”
溫鶴之竟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溫鶴之輕輕點了點頭,皺眉思考後輕聲勸慰:“師妹不妨再觀察兩天,這幾日我在族内走動為你搜尋一下她的信息。”
“那就多謝師兄了。”
這件事情有了眉目,洛霧便暫時将這件事情放下,再次拿起手頭的術法書去看。
一直看到了深夜,洛霧卻被其中一個術法困擾。
她幾次試着施展這個術法卻都沒有任何反應。
體内的力量好像不聽她調動一般,洛霧輕輕皺了皺眉,換了一本後仍然是這樣。
連續三個都是這樣,洛霧又嘗試着試了試前面的,發現又可以了。
洛霧輕輕皺眉,難道因為後面的術法等級高,自己不能使用嗎?
正當洛霧困擾之際,窗口傳來了聲響。
洛霧神色一凝,溫鶴之也從睡夢中醒來,兩人對視一眼一齊看向窗戶。
“誰?”
洛霧輕聲開口,門外傳來了輕細的聲音:“是我。”
是顧白薇?
洛霧擰了擰眉,站起了身。
溫鶴之快速披上了外袍,穿戴整齊後朝洛霧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