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劍尊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劍尊啊……她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惡的人。”

“嗯？若是這樣那師傅怎麼還願意同她結交？”

歸昭放下手中的樂譜，轉頭看向一旁的阿霧。

“因為我知道她的出發點是好的。”

“她雖然倔強，卻一心向善救了許多人。”

“不過有時又過于自大，竟然偷偷用傳送陣把我們都送走，自己去面對血族大軍。”

“愛穿一身紅衣，是因為受傷了别人也看不出來，不會為她擔心。”

“明明最開始将所有人吸引到她身邊，最後卻為了那個情族小子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們。”

“說什麼他心思敏感害怕人群，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了什麼迷魂藥……”

當時小小的阿霧并沒有聽明白歸昭話語裡的含義，歸昭說到最後也不管阿霧能不能聽懂了，更多的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

阿霧伏在歸昭的膝頭眼神漸漸迷離地睡了過去，歸昭摸了摸阿霧的腦袋，輕輕歎了口氣。

“你倒是一聲不吭走了，白白留了這麼多傷心人……”

洛霧迷離的眼神漸漸清明，低頭看着手中的墨玉喃喃出聲：“師傅……？”

那歸昭是怎麼死的？

洛霧已經得到了記憶，可卻不知道歸昭的死因。

那日她與陸子苓跑去人間貪玩，路上遇到了一個迷路的孩子。

兩人為了将孩子送回家，耽誤了回去的行程。

沒想到回去後見到的就是破敗的房屋和滿地的鮮血。

歸昭一身白衣落得鮮紅，平日素愛幹淨的他，跌落在地上。

他的手裡緊緊握着一枚劍穗，神情卻很安然。

再次回憶起當日的場景，洛霧心口的沉痛一路蔓延，她那日跪倒在歸昭身側，嗓子哭的沙啞。

卻再也喚不來師傅淡然的一聲阿霧。

再後來便是洛霧與陸子苓将歸昭埋葬後，與陸子苓一同去了血族。

其實洛霧當時一直想要追查歸昭的死因，可墨玉書卻給了她指示。

墨玉書是歸昭留給她的法器，書内是空白的，但隻要洛霧翻來墨玉，墨玉便會随她所想，變換成各種樂器。

那日墨玉震動，洛霧翻開之後卻發現上面出現了字。

去血族。

在那之前，墨玉從來沒有給過她提示。

當時洛霧心裡隐隐猜測，這是歸昭的意思。

所以洛霧同意了陸子苓的提議，跟随他一起前往血族，一路扶持陸子苓上位。

再最後陸子苓即将成王之際，墨玉又給了她指示。

離開。

洛霧本想與陸子苓告别後離開，沒想到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洛霧抿了抿唇，心裡五味雜陳。

她将手中的墨玉書合上，輕輕摸了摸觸手溫潤的玉石。

“是師傅讓你提示我的嗎？”

墨玉的身形出現，她沒有任何動作，可那莫名的沉默仿佛印證了洛霧心中的猜想。

“他臨死之前囑咐的。”

墨玉偏了偏頭，輕聲說道。

洛霧低頭輕聲笑了笑，沒有拆穿墨玉。

她心裡确實有一種猜測，歸昭還活着。

但也可能隻是她對自己的安慰吧。

洛霧伸手摸了摸墨玉的腦袋，輕聲道謝：“謝謝你。”

墨玉搖了搖頭，輕輕蹭着洛霧的手：“為主人效勞，是墨玉應該的。”

“主人準備吸納一下這些靈力嗎？”

“阿霧，楓奶奶說可以！”

言離從玉佩裡跳了出來，睜着大眼睛看着洛霧。

洛霧點了點頭，低頭斟酌了一下：“先拔情絲吧。”

墨玉垂首表示知道了，随後回到墨玉書中。

洛霧将墨玉書收回，沒忍住摸了摸言離的腦袋。

毛絨絨的，手感真好。

言離用爪子一把将洛霧的手拍開：“幹嘛？！”

洛霧收回手，輕笑了一聲：“沒事。”

“那我的情絲，就交給楓奶奶保管了？”

言離點了點頭，聲音沉了下去：“放心吧，我跟楓奶奶用靈力呵護着，不會出事的。”

洛霧輕聲應下，随後起身要去尋雲秋沅。

言離卻按下了洛霧：“你躺下吧，我去幫你喊。”

“你這個樣子去合适嗎？”

洛霧上下打量了言離一眼。

言離思考了一下，随後落到地上變回了人形：“這樣就可以了吧。”

洛霧微微一笑，看着言離輕輕拉開門走了出去。

拔了情絲，然後去血族找陸子苓拿回自己的靈力和記憶。

不過最重要的是明日躲過那人的追捕。

洛霧輕輕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最輕松的時光已經結束了。

雲秋沅為洛霧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再次拿過一個熏香在洛霧臉上輕輕揮過。

洛霧意識漸漸迷離，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她的這個熏香，好像麻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