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待着兩位人,一位不停地來回走動,臉上寫滿了焦急的兩字,還有一位坐在桌上,微微眯着眼睛,沉醉在美酒裡。
喝酒的那位看了一眼一直未停下的人,眼睛都轉花了:“哎呀,這個張禦史啊,你說你在這兒來來回回,來來回回,把胡某都繞暈了,你幹着急有什麼用啊?”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站着的張禦史歎了口氣,走過去說道:“你呀你,都這種情況了,你還喝得下去!”
坐着喝酒的人一聽不樂意了,将酒杯輕輕一放,不贊同地回答他:“張禦史,你這話說的,這可是雕樓小築啊,你來都來了,不品一品這美酒,那豈不可惜!”說完急忙端酒壺遞給他。
張禦史急忙擺擺手,有些意味深長:“陛下讓禦史台派個人去審鎮西侯,要不你去?”
那人急忙擺出一副頭痛的樣子:“哎呀,哎呀,不行不行不行,這喝酒可以,審問的事,我幹不了,幹不了啊。”
張禦史一臉無可奈何看着他:“要你何用啊!”
“我以為啊,你早就習慣了我胡某在禦史台吃白飯了。”那人一邊說着一邊将酒壺倒入随身攜帶的酒壺中,将酒杯中的酒急忙喝完,“張禦史啊,我這個酒已經喝到位了,你就自個在這兒愁着。”
“這……”
“先走一步哈,告辭。”
胡不飛走出長街,往左一拐,再過一個拐角就入了一條小街,他搖了搖酒壺,邊走邊說:“還好今天喝的少,不然留身酒味給娘子聞到,那就大事不妙了,嘿嘿……”
忽然在原地站住了身,一掃剛前醉醺醺的荒唐模樣,此刻的他,眼神清醒地看着前方攔下他的人。
那人戴着鬥笠,一身黑玄衣扛着劍,看着胡不飛笑了笑。
百花樓,胡不飛坐在椅上感歎道:“我前腳剛從雕樓小築出來,這後腳又踏入了這百花樓,今日可謂是酒色雙全哪。”
“隻可惜,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胡禦史。”男子端起茶杯一飲。
“我見過你。”胡不飛忽然說道。
“哦?”男子有些意外。
胡不飛小聲沖他說道:“在通緝令上。”
兩人相視一笑,男子将茶杯放下:“胡禦史真會開玩笑啊。”
“你當真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胡不飛意味深長地說道。
誰知道那男子一臉無所謂,有些懶散的回答胡不飛:“認不認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輕輕拿起旁邊的劍放在桌上,坦然自若地沖着胡不飛。
“我的劍比較快。”
胡不飛輕微向後靠,神色轉變一笑:“是玩笑,是玩笑,葉大将軍曾與家父有舊交,我怎麼能趕出緝拿他兒子的事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胡不飛抱拳道,“大兄弟,又何事召喚啊?”
葉鼎之抱拳回禮,笑了笑:“鼎之久聞胡禦史之名,此次前來,想請胡禦史幫我一個忙。”
胡不飛一愣,随後想了一下恍然道:“這個忙啊,我怕是幫不上喽。”随後站起身來。
“都不聽聽是什麼忙?”葉鼎之不緊不慢地詢問。
“鎮西侯現在可是塊燙手的山芋啊,我胡某人還想在禦史台多吃幾年白飯呢。”胡不飛笑嘻嘻地回答。
葉鼎之擡眼望着他:“胡禦史真是這樣的人?”
胡不飛沉默了一會兒,攤開雙手示意:“怎麼不是,我是啊。”
葉鼎之伸手将胡不飛拉下來重新坐着:“我有一個好兄弟叫百裡東君,他是鎮西侯百裡洛陳的孫子。”
胡某人順勢而為坐回去,品着茶:“我知道。”
“胡禦史知他姓名想必不是因為他是百裡洛陳的孫子,而是因為幾年前他在雕樓小築以七盞星夜酒大勝秋露白吧。”
胡不飛一聽,清了清嗓子:“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
“這次他也來了,胡禦史不想找他讨幾杯酒喝嗎?”
葉鼎之幽幽地說了一句。
胡不飛望着葉鼎之神色不明笑了笑,起身拍拍衣服向外走去,獨留葉鼎之一人在裡面。
葉鼎之低頭一笑:“這人哪,明明想幫忙,卻非要找個顯得不那麼正經的理由。”
“也不知娘子如何了。”他望向窗外,撫摸着腰間的玉佩。
半個時辰後,行館之内。
百裡東君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
一身棕色禦史的官服不假,隻不過穿着歪歪斜斜,像是強行套上的,他笑了笑:“你的官服是偷來的吧。”
“啊?”胡不飛一臉茫然,急忙整了整官服。
“東君,不得無禮。”百裡洛陳喝了一口茶,“這位是胡禦史胡不飛,他家三代為官,乃國家棟梁。”
胡不飛尴尬地笑了笑:“侯爺啊,你看這句話就有些諷刺哈。”
“原來是禦史大人啊,怎麼,來我們的地兒審我們啊?”百裡東君幽幽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