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穿着可别扭？”佘歲出來時，謝免伸手将帽子給他戴上，遮住他還未被粉黛所掩去的眉眼。

佘歲低頭看了眼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與這身繡着不少花鳥的襦裙，伸手摸了摸胸脯，有點高，他看向面前已經化上女妝的謝免：“你挺好看的。”

淡黃的羅裙，素淨的妝容，雖并不是那種傾世美人的模樣，但卻加深了謝免身上那種淡漠的氣質，讓人看了一眼後便不敢再看。

“還是年年好，披着鬥篷都不必化女妝。”謝免對此很是滿意，佘歲本就生得好看，若是化上女妝那還了得，他倒是能将佘歲化醜，但總歸還是舍不得佘歲遭受他人嫌棄的目光。

好在佘歲披鬥篷，面容能被遮住大半，隻要無人惹是生非……就算有人惹是生非他也能解決，無需讓佘歲出手。

兩人付了錢後便出了鋪子，看着街道上各種美人，謝免不由得想起了初陽，但汝漠并無女尊男卑之念，來到汝漠的人也十分自覺的去往兩個不同的國度。

謝免與佘歲并肩行于人群，好在憶月國的女子的确有謝免他們這般高，甚至還有比他們高的，否則就他們這顯眼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分分鐘被圍住報官。

佘歲用靈力在城中探了一圈，并未發覺花鶴與陸由堯的氣息後，他們便起身去了下一個城池，當看見佘歲用靈力探城時，謝免不知為何來了一句：“佘兄，你能用靈力探城的話，也能用靈力探島嗎？”

“整個汝漠都能探，但所耗的靈力巨大，到時候睡下何時會醒我也不知。”他也想過用靈力在整個汝漠走一遍，但他承受不了他睡後所發生事情造成的災難，更不用說如今重睛不在他身邊。

說完這話，佘歲不知為何看了眼謝免，随之有些頭疼的扶額。

察覺到佘歲動靜的謝免眉頭一挑：“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

他怎麼感覺方才佘歲那些動作意有所指呢？睡過去不知多久會醒的确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還會耽誤他們的行程，就算佘歲找到了人，就佘歲這睡過去的速度能不能準确的說出在什麼地方都是個問題。

“沒，你的錯覺。”佘歲幾乎是在謝免的疑惑問出口時應了聲。

回的如此敷衍謝免怎會信：“是嗎？我怎覺得年年你是在敷衍我？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得知的嗎？”

又不是什麼天機不可洩露，同他說了又怎麼？難不成與佘歲的心上人有關？

“也并非不能得知，若是我睡過去後有人刁難便不好辦，前輩又不在，你如今……”佘歲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尋了個較為委婉的話，“你如今這情況遇到了善用靈力者恐是很麻煩。”

他什麼情況？謝免想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他除了沒劍心，對于靈力沒任何的反應之外還有什麼？不過說起靈力這事。

謝免擡起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靈石如今還泛着藍光：“佘大長老，解釋一下呗。”

這靈石是和材質他的确認不出，但就佘歲這身份與方才佘歲的話，那便足以得知這靈石是佘歲特地為他而弄的，為的便是解決他這不能接觸靈力的麻煩。

佘歲的目光落在謝免手腕的靈石上，正打算加快腳步，手卻被謝免抓住拉了回來：“跑什麼？難不成這靈石的來曆不明？這該不會是岙谷的鎮山石吧？！”

這這這……佘歲竟然為了找到他把岙谷的鎮山石拿來了！倘若撫禍仙君還尚在，那佘歲豈不是會被撫禍仙君抓去受罰？！就佘歲這張口閉口都是師尊的弟子，既然為了他做出這般大的犧牲……

“岙谷什麼時候有鎮山石了？今朝同你說的？”佘歲有些無語，這事他怎麼不知？就連重睛都沒同他說半句相關的話，反倒是謝免提起。

“不是鎮山石啊？那這靈石是什麼？”還好不是鎮山石，否則佘歲這麼做豈不是在霍霍岙谷的諸位先輩，他就知道佘歲不是這般的人。

佘歲伸出手，手指勾住紅繩，艾青色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笑意，看向謝免道：“隻不過是普通的靈石，裡面被我注入了少許靈力，或許你對靈力有抗拒，但對我的靈力應當不會那般抗拒，而且我選對了。”

亦或者說他所選的一切從未錯過。

看着佘歲的模樣，謝免心頭一動，莫名的覺得自己喉間一癢，于是将目光移開，不緊不慢的取下紅繩放在佘歲的手中：“的确，但還是多謝佘兄的好意，我并不需要佘兄分出靈力顧我，也不必顧我。”

佘歲此舉的确是好意，但他卻不需要佘歲這好意，若是他遇到什麼事情都讓佘歲來解決，那他隻不過是需要依附佘歲的人，甚至有時還會拖累佘歲，他可不想做這罪人。

其實，佘歲對誰都一樣，他隻不過是隊伍中對靈力沒反應，因此會成為最危險的那個，佘歲才會對他特别一點，佘歲的動機從未因為是誰而改變過，也不可能因為誰而改變。

看着手中的東西，佘歲眉宇間染上不解：“進秘境前你不是說挺好的？可是如今不喜歡了？”

當時他可問了謝免喜不喜歡，怎麼也沒過多久，謝免就不喜歡了？怎麼還是這般善變？

佘歲這一說，謝免才想起當時佘歲的确問過他喜不喜歡，但當時他一心想着秘境的事也沒過于深究，甚至落水時也是多虧這靈石，否則找他肯定需一段時辰。

他也并非不喜歡，隻要是佘歲送的他都會收，也是打心底喜歡，隻不過佘歲的博愛着實讓他看不下去，但也無法制止。

“喜歡，但沒必要。”謝免想了想，将紅繩拿起，“或者你将這上面的靈力去掉，我就收。”

這好歹也是佘歲送他的，若是這次還回去，指不定佘歲多久才會再送，而且佘歲後面會不會送都是問題，怕就怕佘歲以為他不喜歡便不再送。

佘歲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但随後便明白過來謝免的意思，他隻記得謝免如今沒靈力，要給謝免些靈力保護着才行，但他卻忘記如今靈力這東西于謝免而言是一種痛，他送這東西不就是在往謝免的痛處紮嘛，也太沒良心了。

“是我考慮不周。”佘歲指尖輕觸靈石，一縷靈力便随之被遷出，回到佘歲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