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免想起了如今睡過去的佘歲,據席今朝口中說的佘歲的确沒道侶,甚至沒怎麼出過岙谷,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而如今……重睛還追着他讓他當佘歲的道侶,因此佘歲自然沒其他的道侶。
船隻突然晃了一下,将謝免的思緒打亂,謝免擡眸看過去隻見方才還晴空萬裡的天如今卻被烏雲遮得不見一絲光明,而海面也逐漸的翻湧了起來。
這場景謝免曾見過,是要出事了。
謝免起身,但卻因為船隻晃個不停而讓他踉跄了幾步,他讓花鶴他們先施法将船穩住後,便向船艙而去。
“不好,是潮災!”
一道驚呼聲響起,謝免的手還未推開門就感覺到自己突然被冰涼的海水所包裹,而他整個人也被卷了出去。
窒息感在一瞬間撲來,帶着鹹味的水從四面八方湧入他的身體,将他整個人包裹在冰冷的海水之中,鹹味的水,他之前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接觸過……
“咳咳咳……”
一處靈池旁,孩童模樣的謝免掙紮的從池中撲騰到了岸邊,小臉因為嗆了水而變得通紅,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
“呵,隻不過是一個憑借着運氣而成為榜首的家夥罷了,正當自己是什麼好果子?成為了門主的首徒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被門主丢棄在山上無法修煉,也不知如今将你帶來此處是為何。”
一道帶着惡意的聲音在謝免的頭頂響起,随後這人還看不慣的一腳将其再次踹進了靈池。
猩紅的血将靈池的一小片地方染紅,青年見到此景卻隻是冷哼一聲便轉頭離去,并不在意謝免的安危如何。
待少年徹底離去之後,謝免才從靈池中緩緩地冒出了頭,而額頭上的傷口卻在不停的流血,并讓血染紅了池面。
流血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
謝免慢慢的遊到岸邊,胡亂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卻因此将血擦得滿臉都是,就在他準備上岸找個方法将衣裳與自己弄幹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岸邊。
“你受傷了。”伴随着一道偏軟的聲音而來的是抵在他額間的溫暖手指。
謝免微微擡眸,因為來者抵着他額頭的緣故他無法看清來者的面容,隻能看到他身上的淡黃色衣袍與那件黑色的鬥篷,還有他藍色的發尾,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
謝免面上的神色不變,語氣不善:“你是誰?”
孩童低了低頭,墨發輕撫過謝免的手背留下一陣微癢,他想了想開口:“說了你也不認識,你這樣可不能出現在宴會上,血的顔色和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
就在孩童話落之後,謝免便感覺一股暖流從抵在他額間的手指傳到了他的身體之中,随後他整個人便漂浮了起來,額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讓他無法看清孩童的面容,隻能順從的閉上雙眸。
看不見時,其他的五感便會敏銳許多,他聽見孩童再次開了口:“也不是像他說的完全沒修仙天賦嘛,隻不過領悟會慢上不少,修仙界這般的人可不少,用這點來欺負人的家夥才應當受到懲罰。”
對啊,明明有錯的并不是他,那為什麼他到那兒都會受到欺負呢?明明欺負他的人才應當受到懲罰的,可是,自始至終懲罰都未曾降下來過。
暖流消失,随後他便落下,而這一次他并沒有再次落進冰冷的靈池,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感覺到孩童将他抱到了一處便放下,随後一件衣裳被孩童蓋在了他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玉蘭花幽香,莫名的讓他安心。
“希望下次再見你不是這般模樣,再這般窩囊的話未幽仙君恐怕都會不要你這弟子了,到時候我可以考慮考慮收你做弟子,走了。”
誰要當你弟子啊?師尊都還沒說将我踢出至雲仙門,你這家夥怎麼就開始唱衰了?這是什麼人啊?
謝免對于孩童的話很是不滿,但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而意識也在心中的話說完之後陷入了沉睡。
等到謝免再次醒來時,他便看見了坐在石桌旁的一個九歲孩童,孩童見謝免已醒便放下手中的卷軸下了石椅,緩步走到謝免的跟前:“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睡下去,如今醒了便好。”
謝免微愣:“你是誰?”
“我叫席暮,我是撫禍仙君的二弟子席暮,我師尊也是岙谷的谷主。我知道你未幽仙君的首徒謝免,初次見面歡迎來到岙谷,需要我帶你四處走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