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免應當是這般少年氣盛,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般潇灑自在,而不是如今這般心中仿佛總有心事,看很多東西都有一種沉思的感覺。
聽見這話,謝免一笑,将下颚輕放于佘歲的肩上,感受着佘歲的青絲在他脖頸處輕動:“佘兄這話我喜歡,除了話我也喜歡佘兄……”
話音一頓,一些斑斑點點的畫面突然浮現在謝免的眼前,而随着這些畫面到來的還有一道含糊不明的聲音。
‘謝任安,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早同你說過,你何必做到這份田地?’
“這樣的我像你一直在尋找的持劍者嗎?”謝免突然開口。
佘歲身子一僵,一手抓住謝免的手:“你說什麼?”
謝免感覺手腕上有些疼,很快便回過了神,但對于佘歲的疑惑自己都有些不解,他方才有說什麼嗎?好像什麼也沒說吧?
“沒啊,我說什麼了嗎?”謝免感覺手腕的疼痛增加,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語氣,“佘兄,手痛痛痛……”
這時,佘歲仿佛才發覺自己抓着謝免的手一般,急切的将手收回:“并非有意,還望見諒。”
謝免淡定的揉着發疼的手腕,頭也不見從佘歲肩上擡一下,心中卻在想岙谷究竟給人吃的是些什麼,怎麼重睛力氣大,佘歲的力氣也這般大,該不會花鶴的力氣也大吧?這岙谷的人該不會還要修體修吧?
思緒了片刻,謝免才想起要回佘歲的話,否則佘歲到時候一直自責可不好:“也不是什麼大事,興許是我無意間的話刺激到你了,你可别自責到睡不着,否則重睛前輩又要來尋我。”
他也不是不喜歡重睛,隻不過他總覺得重睛對他抱有的敵意很莫名其妙,但他這人也不知為何就這麼受着,搞得跟他真的對不起誰了一樣,懦弱啊!
謝免自認自己全身上下最厲害的就是這張嘴,但如今面對重睛的敵意,他卻怎麼也無法辯解,甚至每次都會自覺的閉嘴。
“重睛前輩并無惡意,這事……”
“謝老大,大佬,在這裡!”陸由堯的聲音将佘歲本就有些虛弱的聲音打斷。
謝免順着聲音看去,便見陸由堯他們已在碼頭上,而碼頭剛好有一艘還未開走的船帆,見佘歲一副要睡下的模樣,他連忙讓佘歲帶着他下了竹子。
剛一落地,佘歲便堅持不下直接倒下,謝免順勢将佘歲抱起,問花鶴:“船家如何說的?”
“船家說剛好也有要去汝漠的人,也可以載我們去,一人五兩銀子。”說完花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因為之前在論蕪我将所有的錢财都給了老爺爺他們,所以我……”
這事謝免還記得,說起來他的錢在曲欲也應當花完了,但在離開之前仇辭又塞了不少給他,說是他在後面用得着。
謝免這人向來不喜歡跟友人客氣,給了他就拿,但想着他如今不是雲歸仙尊,還是謝了幾句,誰知仇辭笑着說他如今還會裝模作樣了。
絕對,仇辭這不是狐狸勝是狐狸的家夥絕對猜出來他是誰了,但他就這麼好猜的嗎?那閏追崖怎麼沒猜出來?
“這倒不是問題。”謝免将手中已準備好的錢袋丢給花鶴,抱着佘歲便往船上走,雖說他不是不能一直抱着佘歲,但抱着一個人走來走去實在奇怪,放下了佘歲也睡得舒服。
謝免從船員口中問到了一件空閑的屋子,便将佘歲放在其中一張床上,還将其的鬥篷給解下塞到了旁邊。
見謝免做完這些,重睛忍不住開口:“你與年年來時說了些什麼?”
“前輩怎麼還問這個?”佘歲這都睡下了,怎麼重睛還問他?他一直以為重睛問他是因為佘歲的神色不對,如今看來……
“吾要問的可多了,若不是有的事情年年不讓吾問,吾定然将你綁起來将所有交代清楚。”但若是那般做年年定然會不高興,年年不高興可不行。
重睛這話謝免倒不覺得是說笑,但就重睛這一番話,他便更加堅定了一件事情:“這麼說來前輩之前也認識我?”
亦或者認識還是雲歸仙尊,或者還沒有成為雲歸仙尊的他,但他确确實實不記得自己認識重睛,更沒見過重睛但凡是他見過的,哪怕他不記得了也多多少少會有些熟悉感,但對于重睛他并無此感,就跟他初見到花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