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免晃了晃神,看着眼前種滿荷花的湖泊,池塘很大,大到他從這裡看過去根本看不見邊際。
“這裡是?”謝免低頭,他如今已站在了湖面之上,腳下還偶爾遊過幾隻錦鯉,甚至還有魚從水中冒出頭看他,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見水面有絲毫的波動,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
謝免伸手一把抓住從湖中躍出來的魚兒,這魚一被他抓住就不動了,仿佛任命一般的看了他一眼,随後就閉眼裝死。
“……你這家夥,看來還挺有靈性的。”謝免将魚丢回了湖中。
輕眼看見魚兒落了進去,卻未濺起半分水花,甚至連湖面都沒一絲一毫的波動。
謝免眉頭輕皺,往湖中心走去,擋住他去路的荷花卻在他要靠近時默默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四處寂靜無聲,白雪緩緩地落下,将荷花的顔色漸漸的遮去,伴随着白雪到來的還有岸邊那些被吹動的枯葉,枯葉輕落在水面之上,水面上卻倒影不出謝免與荷花的影子,隻倒影出天上那并肩的烈日與皎月。
不得不說,謝免還是初次見到如此奇怪的景象,春季的濕冷、夏日的荷花、秋季的落葉、冬日的白雪,還有頭頂那分别處于一半天空的烈日與皎月。
湖中心為圓形,荷花并沒有涉及,甚至連池中的魚兒都會繞道而行,仿佛湖中心是什麼不可觸碰之地。
謝免的腳剛踏進這片無任何東西敢進入的區域,這片區域的水便漸漸的泛起了波紋,随着波紋出現的還有一些奇怪的紋路。直到紋路全部顯現,水面的波紋才得以平息。
見動靜停下,謝免才低頭仔細看水面上所映出的紋路,原本殘缺奇怪的紋路,被全部拼在一起看時,卻清晰了然。
這是整個八荒的地圖!
但這地圖卻又有些不一樣,和他曾經見過的地圖不一樣,亦或者說是和在八荒中流傳廣泛的那副地圖不同。
“為什麼有些地方是灰色的?”謝免走到地圖的一處灰色區域蹲下身。
這地圖的每一塊地方都是有顔色,不同的荒有着不同的顔色,但若是細看卻能發現有些地方是灰色的,甚至還沒有名字,仿佛這些地方已經被抹去,不複存在。
謝免将灰色的區域一一看過,隐隐約約的總感覺他好像對這些地方有些記憶,亦或者說對這些區域的位置有些模糊的記憶,但每當他去細究這些卻又消失了。
“你果然會來,這還是你成為持劍者以來初次來這兒。”一道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謝免緩緩地起身,張望了一下,見無任何人,便也知曉是這湖泊在說話了:“這也不算來吧?應當算是夢?不過這還是我成為持劍者後初次入夢。”
那聲音聽了謝免的話後:“持劍者可不能有夢,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它隻會暴露你的破綻,讓其他人有機會殺害你,替代你。”
“話雖如此,前輩這次帶我來此所為何事?我可從沒聽說過我成為持劍者後必須要去什麼地方,但聽前輩方才所說,我好像應當來此。”謝免将目光落在了腳下的地圖上。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便道:“你不必來此,這次引你來隻是為了确保你是否還有成為持劍者的能力,畢竟有了持劍者後,這八荒便不用隻靠守陣人了。”
謝免面上的神色一頓,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裡原本該在的劍心已經不知去了何處:“那前輩可看出來了?”
“嗯,不過不是特别危險,等你将劍心找回便行了。”聲音停頓了一刻,又道,“不過,也不知守陣人是如何想的,若是守陣人想尋新的持劍者,也沒辦法。”
“說起這個,我還沒見過守陣人,從我成為持劍者後,我連守陣人是誰,長什麼模樣,性子如何,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而他其實對于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吧?這也太離譜了?還是說每一任都如此?”
說起守陣人,謝免就一陣無語,想他盡職盡業的當了這麼久的持劍者,結果連搭檔的一切事情都不知曉,而他的事情對方都知道,這天秤歪的過分了吧?
“守陣人是男是女很重要?你都獨身這麼久了,原來是把道侶的主意打到守陣人的身上了!也難怪你不修太上忘情,偏偏修無情道,原來等在這兒的啊!”
謝免無語:“前輩,你再這般猜測下去我自己都信了,我修無情道隻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懲惡揚善、救死扶傷罷了,随便還能擁有自己的情緒,絕無前輩話中之意。”
“哦~但願如此。”聲音突然低聲笑了兩聲,“守陣人的事情你日後自然知曉,說不定在你尋劍心時便能遇見他,他如今已不再此,有緣必會相見,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能問。”
“當真?難道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彼此感應的嗎?好歹還是搭檔,這樣毫無頭緒的,玩呢?”這和他看的那些話本子完全不一樣啊,那些話本子上的搭檔都有些與常人不同的聯系,怎麼到他這就沒了?
聲音更無語:“持劍者和守陣人又不是道侶那般的關系,何來感應?再說了等你尋回劍心自會得知守陣人在何處,如今你劍心都碎成渣了,能感應什麼?當初你劍心完好時,也沒見你如此積極,如今倒是積極了,難不成情窦初開了?”
謝免:“我其實……”
“好了好了,不用了,我懂我懂,你們這些小孩就喜歡玩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