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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顔跟随吳芳琴回了家,但她心中憂慮傅嘉楚和蕭魚獨處,和小姐妹抱怨起來。
小姐妹中有個百事通,立馬就從其他群裡轉出一條消息:有人在商場看到了傅嘉楚和蕭魚。
簡顔連忙叫群裡的兩個同伴陪她去商場,三人裝作随意地走過LV店旁,果然看到傅嘉楚在陪蕭魚試裝,而且還是全套,衣服包包鞋子擺滿了茶幾,蕭魚穿着最新款的A字連衣裙坐着,傅嘉楚和櫃姐都跪在她面前幫她試鞋。
“那就是你們簡家的親生女兒?裝貴族裝得還真有模有樣啊。”
“我看她根本不會裝,分明在對着價格大驚小怪,等到了學校,她遲早會露餡的。”
另一個同伴卻由衷地說:“不過她長得确實好看了點……”真不是一點,是太好看了,可實話又不敢當着簡顔的面說出來。
“别這麼說,她既然回了簡家,就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我才是那個不屬于簡家的外人。”簡顔的聲音裡多少帶了點哽咽。
兩個同伴收回目光,握緊簡顔的手一言一語:“在我們心裡,你才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血緣算什麼啊,蕭魚分明是個傍尖的鄉下白眼狼,她怎麼可能拿來跟你比。”
“對,傅嘉楚明明是喜歡你的,隻因為一個血緣就抛棄你,那他就是個渣!”
“傅家算什麼呀,當朝歌城除了傅家,沒豪門了嗎?”
“我看應該給他們兩個點教訓,不如我讓我哥找人揍他們一頓。還真以為他們能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可是誰能揍得了傅少?他自己就是學校一霸。”
“他算什麼霸啊,也不過是在國際部的富二代裡面橫着爬而已。全朝歌城最厲害的校霸,就在咱們學校普通班呢,而且聽說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隻要是熟人願意給錢,他就可以幫他們當打手……”
簡顔咬着下唇,她最清楚不過她們所說的是誰。
“你們别這樣,我不想讓傅少受傷。”
兩個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
傅少不能受傷,那蕭魚……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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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魚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櫃姐驚喜地說:“這衣服原本覺得您穿會顯得老氣,但您這就是超模身材衣服架子,穿什麼都能穿出您自己的氣質來。”
這話還真不是虛的。有的人天生不适合穿少女裝,穿成熟些,反而氣質盡顯。LV的剪裁自不必說,就算是真老太太,也能穿出窈窕曲線。
蕭魚隻挑了兩件A字印花連衣裙,便說夠了,但傅嘉楚卻大手一揮:“按照蕭小姐試過合适的尺碼,把今年和去年的款式全都包起來。”
看着蕭魚又想說話,傅嘉楚立即道:“這些加起來,也不如您祭禮那天穿的一件貴,您計較什麼呢?”
蕭魚無奈:“這畢竟不能比較。”拿古代的物價和現在的比,合适嗎?再者她現在也不是什麼第一夫人,全球首富,這不是瞎胡鬧嗎?
傅嘉楚的膝蓋再次跪在了地上,目光仰望,楚楚可憐:“您是不喜歡兒……我嗎?我連買這點東西孝敬您,您都不許?”
蕭魚的心裡猛地一揪,說得對,她過去對不起這個兒子,她不能拒絕他的好。
萬一拒絕了他做出什麼沖動的事,如果再造成不可彌補的結果,那自己就罪過x2了!
蕭魚一再提醒自己,這個兒子是為自己殉死的,所以不管他幹什麼,自己一定要滿足他,彌補他。至于教育的事,估計要和他家裡的大人一起商量出個辦法。總之,從長計議。
蕭魚喉嚨微動,“如果你真的喜歡買,那就買吧。”
櫃姐聽着:店裡最貴的成衣加起來,真的比這位蕭小姐平時穿的一件還便宜嗎?但她外面不就是土掉渣的縣城校服嗎?那裡面是穿的什麼?維密鑲滿鑽的天價内衣?
不過櫃姐的反應極快,這麼一想,便知道問題在哪裡了:“傅少,您這次挑的都是成衣,所以比較便宜,高定您還沒看呢,想鑲鑽多少,都可以!”
***
整個試衣的過程裡,傅嘉楚的嘴巴都微微咧着,倚靠在櫃台邊上,一臉心滿意足。
聽到櫃姐誇蕭魚時,他心裡想着,那可不,這可是他母後,穿喪服都是楚楚動人。
過去他對母後太多怨念,以至于都忘了她有多麼美。
緊接着他卻忽然怔住,這一瞬間才突然想起:母後的長相,竟然同古代時一模一樣!
傅嘉楚走到蕭魚身邊,附耳說,“母後,我魂穿來這個世界後,雖然記不起來别的,但我還記得自己的模樣啊。我過去肯定不是長現在這樣。可母後卻和以前一模一樣,而且我每次看母後的臉時,就能想起上輩子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蕭魚思忖道:“我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而穿過去的那個世界也有一個叫做蕭魚、且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魂穿時匹配到了她。但你們……似乎是因為我才穿過來的。”
蕭魚說到這裡,忽然将之前所有想到的信息串聯在了一起。她有種預感,穿過來的不會隻有他們兩個。
傅嘉楚咂摸:不管怎麼樣,希望他是唯一一個穿到這裡來的母後的兒子。這樣他這一世,就可以獨占母後了!
蕭魚忽然問:“你還記得你姓什麼?”
傅嘉楚搖頭:“不記得。”
“那你記得你父皇嗎?”
傅嘉楚渾身一顫抖,心有餘悸:“我、我隻記得他的聲音。其實,父皇大行時,我才六七歲的樣子,到如今我真不記得了。”
蕭魚抿唇想着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xx,你藏好了,千萬不要讓我找到,等我找到你,第一句話要對你說nmsl!四個兒子如今各個都出落得像你,沒什麼再欠你的……”
如今想來,她是回來找他的。
可書包裡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于這位先夫、先皇的。
傅嘉楚拉着她手臂,真情脈脈地道:“不要再想那些過去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您有我這個兒子,就夠了呀!”
蕭魚揉揉腦袋,這些書裡的記憶似乎和書籍一樣沉重,每次她将手放上去,都會覺得頭痛欲裂,進而便是猛烈深沉的失落感。
過去的事似乎太沉重了,尤其是一想到那位想不起姓名的先皇。“罷了,陪我去買幾套新的教輔書吧。”
傅嘉楚腦筋一轉:“那不如這些舊書,我都幫母後收起來,以後您就不要再想這些讓人頭疼的東西了。”
蕭魚确實不想把這些東西留在簡家,暫時放在傅嘉楚那裡也不錯,自己兒子總比簡家的陌生人值得信任。
等買到了新教輔,蕭魚就把裝着發黃教輔書的舊書包,遞給傅嘉楚。
“幫我保管好,等搬出來時再還給我。”
她的身份證還沒有辦理下來,而且十八歲的生日就在一個月後。也就是說,一個月後,她就可以用成年的身份證出去租房子。
她想起商場邊上還有個奢侈品玉器回收店,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正好有機會把镯子兌換成現金。
隻有自己置辦齊自己的裝備,才能避免兒子大手大腳地給她花錢。
但這些不能讓傅嘉楚知道。她想了個法子支開他:“我還有些女性用品要買,你先去車裡等我。”
傅嘉楚這時才注意到,蕭魚所用的是一款奶奶機。所以他假意答應下來,繞去附近的旗艦店給蕭魚買了一支手機,并且在上面鑲刻了自己和她的名字,還有一行英文:
I'm your only baby!(我是你唯一的寶寶!)
買好了手機,他坐上了自己的座駕。位置上放置着蕭魚給他的舊書包,他打開來看了看,其他東西都被母後放到了LV媽媽包裡,裡面隻剩下了那堆發黃的教輔書。
傅嘉楚壞笑着,“如果把這些書都扔掉,母後就再也不會想起别人了吧?”
他的手不經意地觸摸在那本五三上。
無邊的雷聲瞬間而至,那個熟悉的男聲仿佛從敲響的鐘鼎裡傳出浩大的聲響,震耳欲聾的威壓一字一頓地傳來:
——“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