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跟着老管家來到休息室的時候,迎頭隻見梁業坐在休息室的真皮沙發上,他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
“昨天我已經這個合同了,條款什麼應該沒問題,你今天跟陵川市政府再溝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這片土地我們就給承包下來,現在房地産生意前景不錯,我打算蓋幾個高檔小區,規劃出一個商圈模式,到時候能配套着出售,把我們梁氏集團名下的醫藥企業、商貿服務都放進去,打出我們集團的知名度。”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從胸腔深處發出的一般,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口的,當他開始部署商業上的事情時,他的語氣變得果斷而堅定,仿佛他就是那個掌控全局、指點江山的帝王。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嚴肅的表情。
這樣的表現與剛才在靈堂時的傷心欲絕相比,此刻的他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明明間隔不到三分鐘,卻前後判若兩人。
沈聆不由得佩服起面前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身上自帶一種威嚴,一種揮斥方遒、不容反駁的威嚴,光是站在他身邊,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質,沉穩、鎮定、卻又帶着霸道。
“……您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們老爺還在打電話。”
“好的。”
兩人站在門口,一直等了三分鐘,梁業才結束通話。
放下手機的時候,他擡眼看見了沈聆。
“小姑娘,你就是……第44任陰廚?”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帶着幾分質疑,目光在沈聆身上轉了一圈,似乎在打量這個小女孩是否真的能承擔起陰廚的重任。
沈聆鎮定自若地回答:“是的,我外婆是徐婉年,她是第42任陰廚,我母親是陳晴,她是第43任陰廚,她們已經卸任,現在,是我在擔任陰廚。”
聞言,梁業沒有說話,隻是揣摩的眼神更深了幾分,似乎在思考眼前這個小娃娃是否可靠。
“……徐婆婆,是看着我長大的,她有着通鬼神的本身,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她的女兒,陳晴妹子,也算是和我一起長大,雖然性格比較清冷,但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你……你有二十歲了嗎?怎麼看起來還在讀高中的樣子?你也能當好陰廚嗎?”
“梁先生好眼力,您說得沒錯,我今年高三,确實是還沒有上大學,就連陰廚,也當了不到一年。”沈聆說着,停頓了一下,“雖然我的履職經曆不如我母親和外婆深厚,但我也完成了許多亡魂的囑托,一般的招魂工作,不在話下。”
聽到“不滿一年”這樣的字眼,梁業嚴重的懷疑更深了幾分。
他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打量眼前的女娃娃,就像是在打量着集團新招聘的員工。
他的目光帶着壓力,似乎能穿透靈魂,看到沈聆最深處的弱點。
沈聆心裡有些打鼓,但還是強撐着心虛,迎着對方的目光。
“……梁先生這是不相信我?”
“也不是,就是你太年輕了,有些事情不知道輕重。”
梁業搖了搖頭,現在有點後悔沒有讓沈聆的外婆也到場,否則至少不會讓他有點左右為難了。
沈聆微微一笑:“我們做這一行的呢,最講究一個緣分,如果梁先生不相信我,這說明我們的緣分還沒有到‘交易’的地步,梁先生大可以去尋找更值得信任的人做事,今天我出席法事,也是受了外婆的委托,外婆認為我有能力幫助梁先生,可此刻梁先生并不信任我,隻能說您對我們這一行的認知還不足,既然兩下都沒有合作的意願,不如放我回去,我還要複習功課。”
沈聆說着,裝模作樣地要往外走。
“等等!”
梁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聆腳步一頓,微微回過頭,看向了梁業。
“你怎麼知道……我有‘交易’要委托你?”
梁業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戒備,聲音也低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