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如果沒有你,我就死在路上了。”塞西爾帶着劫後馀生的慶幸,豪爽的笑着,用力的拍打陸和衍的背,差點把他肺給拍出來。
陸和衍不悅的看着他。
塞西爾決定要報答陸和衍,不顧他的意願,将自己所有的技術交給他。
塞西爾在孤兒院附近租了間小房子,教陸和衍格鬥技術,跟他一起鍛鍊身體。
不得不說的是,塞西爾雖然弔兒啷當的,但隻要涉及到他的專業,就絕不馬虎,十分嚴格。
“你是沒吃飽飯是不是,腰挺直,狗都比你直。多練一百次”
塞西爾也很常拿着酒,問他要不要喝,陸和衍總是鄙視的看着他。
“你就不能戒酒嗎,活久一點不好嗎?”陸和衍正拿着匕首練習刺擊。
塞西爾用調侃的語氣:“小陸舍不得我啊”
陸和衍故作冷淡,哼了一聲:“誰管你啊”
塞西爾隻是笑了笑,拿起酒來喝了一口,道:“我不是在喝酒,我是在麻痺自己。”陸和衍不解的看着他,他年紀還太小。塞西爾爽朗的笑出聲,用粗糙的大掌揉亂他的頭發:“哈哈哈,你長大就懂了!”
他們親如家人,塞西爾也總是買好吃的給他,如果可以陸和衍真不想回那道貌岸然的孤兒院,靠着販賣兒童的錢,去收養更多的兒童,着實跟牲畜沒兩樣。
如果陸和衍被地痞流氓調戲,塞西爾便帶着麻袋和繩子,在深夜去路邊蹲人,将他們套麻袋打一遍。
“打不過還要逞強。”陸和衍生氣的幫他包紮,技術越來越熟練。
塞西爾被他罵了,也隻是摸摸鼻子,傻傻的笑了一下:“誰叫他們調戲我兒子。”
每次聽到塞西爾這樣講,陸和衍就沒來由的感到開心,心裡暖暖的,感覺很滿足,原來還是會有人護着自己。
陸和衍每次殺了人,塞西爾都會苦口婆心的在旁邊勸谏他,他不希望陸和衍不将殺人當一回事,這會讓他失去人性。而陸和衍也答應他,能不殺就不殺,除非威脅到自己性命。
塞西爾很常坐着,對着陸和衍喃喃的說:“你身上背的所有人命,都是要還的。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你最親愛的人為了你死亡。”
比起對别人講,這句話更像他在對自己講。他從來不跟陸和衍講他的過去,每次提到,他的眼底就會湧起千愁萬緒,似是後悔,亦或是緬懷。
随着時間的推進,他的格鬥技術日益強大,開始能跟塞西爾打的五五開。也不用再讓塞西爾受傷了,能保護自己的家人,讓他很開心。
塞西爾看着自己家的崽子,越長越大,已然不見小時候那青澀稚嫩的模樣,不禁感慨道:“孩子真的長大了!”
陸和衍朝他看過去,十二歲的他,因長期的鍛鍊,有了薄薄的一層肌肉,帶着屬于少年的雌雄莫辨,标緻的五官,明豔的長相,漆黑的雙眸彷彿能直直望入人心,盈盈一笑,連星星都黯然失色。
“長那麼好看,小陸你說說,有沒有姑娘喜歡你,肯定很多!要不是我是個男的,我早就把你給辦了。”
說完還很露骨的舔脣,又歎了口氣,聳了聳肩:“可惜我是個鋼鐵直男。”
這話陸和衍都聽膩了。
他勾脣,瞇起眼睛,上下打量道:“喔?你長那麼帥,有沒有喜歡的人,要幫我找個後媽嗎?”
塞西爾步入中年,身材卻保持的很好,胸肌、腹肌、人魚線都有,講話雖然輕浮卻又帶着慵懶,五官十分立體,眼神十分銳利,嘴角卻總是帶着笑,紅發被他随手梳到腦後,帶着痞氣的帥。
他搖了搖頭道:“喜歡人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陸和衍隻是認真的對他說:“你那麼好,全世界都應該喜歡你。”
塞西爾豪爽的笑了出來:“果然還隻是屁孩,快點長大吧!”
“你說誰小孩!你才說過我長大了!”陸和衍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長大了。”塞西爾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
又過了幾年,已經沒有人能傷到陸和衍,他出手狠厲,招招見血,不要命的打法,直接把人一刀封喉。許多人直接死在他手下,他們敢怒不敢言,因為也打不過他。
當他掏出他小刀,必定見血。他被這一片的孤兒院稱為瘋美人,當其他孤兒院的小霸王,來挑戰他時,都輸的一敗塗地,久而久之,大家就避着他走,不再接近他了。
在所有人面前都冷漠無情的陸和衍,在塞西爾面前就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像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後。
塞西爾原本還唸叨着他,叫他不要老是殺人,後來聽到那群人是想強迫陸和衍,他才忍不住的怒吼:“那群人該死!”
陸和衍的長相實在太引人注目,如果不狠一點,接下來會沒完沒了。
“瘋美人,取得真好。”塞西爾啧了幾聲,摸了摸下巴。
兒子長太美怎麼辦,在線求解。
沒了對手的陸和衍很無聊,訓練時間以外,就跑到機甲廢棄場,用一些小零件組裝東西。無師自通的做了很多的機器人。
某一天午後,陸和衍獨自在廢棄場時,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發現是塞西爾。
“呦!都你做的啊,很厲害啊。”塞西爾拿着酒,搖搖晃晃的走進來,靠在随便一塊鋼鐵上,将酒遞給他。
陸和衍嫌棄的推開他的手道:“好臭。”
“啧,這是人間美味,不懂就算了。”塞西爾又灌了一大口。
陸和衍擺弄着手下的機器人,道:“遲早有天喝死你。”。
“别詛咒我啊!我死了你可就沒家人了”
陸和衍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塞西爾沒發現他的沉默,像往常一樣,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頭,調侃道:“到時候可要幫我收屍啊。”
塞西爾看到陸和衍臉色後,吓了一大跳,酒都沒拿穩,撒了一地,酒意全消。
陸和衍眼眶泛紅,大滴大滴的眼淚掉在了地上,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下落。塞西爾和他認識那麼久,從來沒有看過他哭,就算被人打斷一條腿,他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陸和衍哭得很傷心,即使用手抹掉淚珠,還是止不住的流出來,帶着哭腔小小聲說:“不要走。”他拉住了塞西爾的衣角。
他心裡已經将塞西爾認作了自己的爸爸,一想到他有可能離開自己,心髒就像是被人握碎了,痛到無法忍受。
塞西爾心疼,他沒有照顧過小孩,對陸和衍也都是放養,看到他哭了,隻能手忙腳亂的抱住他,輕撫他的背,溫柔的在陸和衍耳邊說:“我不走我不走,也不喝酒了,好不好?”
說完輕輕的在他發頂吻了一下:“别哭了,讓美人哭泣可是重罪。”
陸和衍聞言笑了出來,帶着濃濃的鼻音道:“你身上都酒的味道,好臭。”
塞西爾趕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指着自己:“還臭嗎?”
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像又蠢又笨的大狗,陸和衍笑了。
兩人望着彼此都笑了起來。
陸和衍隻希望時間能暫停,永遠停留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