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回答鬼面之前的話,他平靜道:“怎麼不可能……之前試煉大會之上劍中藏符,現在符中藏劍,總要有些進步,不然豈不是白拜師了。”
落雨如潮,将地上的血迹靜靜沖刷幹淨。
他轉身正欲回去,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些嘈雜之音,那是一群恰巧路過來躲雨的修士。
顔子瑜眉心微皺,更重要的是,除了那群躲雨的修士之外,他還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化神修士的威壓。
而他現在的修為加上能用的符術以及師尊留給他的劍,最多能殺元嬰修士。
卻絕不是化神修士的對手。
……
那主動現身名喚陸芸的化神妖修領着蘇沐之走了許久,最終來到了一個小亭。
她回過身來,對着後者嫣然一笑,“有勞仙尊在此處說話了。”
蘇沐之撐着度緣傘,平靜看向對方,示意對方繼續。
陸芸微微彎了彎身,輕行了一禮後道:“此行而來,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仙尊應允。”
她頓了頓,終是大膽開口:“仙尊欲交給在春深寺的東西,不如交給我們妖族保管如何。”
蘇沐之輕輕捏緊了傘柄,僅是指尖微動,亭外風雨驟停,天地變色,千萬雨絲靜靜懸于半空之中。仿佛這妖修再多說一句話,這千萬雨絲就将化為銀針,穿身而過。
就算對面是化神大妖,但他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越過了化神境。
面對這實打實的威脅,便是化神妖修也不得不有些面色發白。
笑容勉強的陸芸繼續道:“仙尊莫要沖動,你新收的弟子不過金丹境,他獨自一人留守在清安寺門口。若是我出了什麼事,你弟子的性命怕也在頃刻之間。”
蘇沐之卻不受這威脅,果斷道:“若我弟子有事,你們拿命來抵。”
他将本命法器放在了顔子瑜的身邊,自是為了避免他們調虎離山的事情。若是這弟子真有生死之危,必觸發挽華劍上的禁制,而那禁制有他全盛時期的一劍之威。
渡劫之下,皆可殺。
更何況,蘇沐之望向不遠處清安寺的方向,他一直在等的人終于願意來了。
這仙尊實力過強,又不受威脅,也不知遠方的同伴有沒有拿下他的弟子,實在令人心中發慌。
妖修再次福了福身,面色顯得有些凄苦道:“仙尊可願聽聽我的故事。”
确認這新收的弟子不會将小命交代在清安寺後,蘇沐之微微動了動手指,亭外落雨如注,那使人透不過氣的威壓就此解除了。
……
清安寺
那化神的威壓似乎隻存在了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顔子瑜現在隻是個修為境界低微的小小金丹,連化神修士去了哪裡都不知道,隻得作罷。
他返回到了清安寺,準備在寺内找間空房休憩一番,正好遇上那群恰好進來躲雨的修士。
略略打過招呼,都是生面孔,不知道哪家的弟子或是散修路過罷了。
但他不認識人,别人卻認識他。
有修士驚疑着确認道:“這位可是桐雲的顔師兄?前幾日在桐雲的試煉大會上得了首名,最後被蘇仙尊收為弟子的那位?”
其餘便是不認識顔子瑜是誰的,也被桐雲、試煉大會首名、蘇仙尊弟子的名頭給鎮住了。
真是一舉成名天下知。
但多少有點煩,顔子瑜現在隻想回去休憩,順便等師尊回來。
路過進來躲雨的是意外碰到一起的七人修士,互相簡單介紹過,有兩名宴曲門的弟子,一位折劍樓的弟子,還有一名沒聽過名字宗門的弟子和三名恰好碰上的散修。
喊住顔子瑜的正是那名折劍樓的弟子。
現今任誰都知道折劍樓的風思樓主和桐雲山的天心宮宮主常明鑒隻差個正式的典禮,就可以成為正式的道侶。
而顔子瑜作為前幾日桐雲山試煉大會的首名,也是天心宮宮主常明鑒正兒八經的師侄,對于折劍樓弟子來說已經可以看作是較為親近的外宗師兄了。
迫于顔面,顔子瑜不得不和對方好生套了幾句交情。大概對方也看出來這位前幾日風頭正盛的師兄面色蒼白,狀态不是很好。
寥寥客套了幾句之後,便客氣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