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正殿裡三尊佛像一尊損壞嚴重,另兩尊佛像也多少有磕碰的損傷。
清安寺的僧人實在是冤,天降橫禍。天可憐,這還是白日裡發生的事情,來往香客不少,想捂都捂不住。
這不,才半日功夫,作為鄰居的春深寺已經派弟子前來慰問/看笑話了。
蘇沐之将情況簡單和顔子瑜說了一遍,又對佛子問道:“那青年呢?”
佛子言簡意赅:“撞暈過去了,但還活着,經過診治之後沒有性命之憂。等他醒來之後,仙尊如有意,我陪仙尊走一趟清安寺。”
清安寺的事情始于這青年,也自然隻有通過這青年才能知道事情始末。蘇沐之點點頭,同意了佛子的提議。
白日裡的事情交代完畢,佛子有些踟蹰,眉心紅印一閃而過,終是提及道:“那日我讓桐雲的弟子向您轉交了一封信,不知仙尊和掌門意下如何?”
蘇沐之自然知曉他說的是什麼,斷言道:“會給春深寺帶來麻煩。”
這事已經考慮過多回,白日裡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懶散的佛子難得正色起來:“我佛門玄淨塔為佛宗至寶,天地生靈有異,而玄淨塔自帶淨化之力,總歸比仙尊随身攜帶用自身靈力淨化要強得多。再者,仙尊縱然是現今的修行界第一人,但我宗門衆佛修,也未必遜色。”
蘇沐之略思考了片刻,“佛子好意,我自心領。佛宗力量,我自是信得過。但佛宗衆人之力而非一人之力,若一人心異,則無可坐鎮之人壓得住。”
春深寺作為佛宗領袖,元嬰境界以上的修行者也有不少,但入了化神的,偏偏卻隻有一位,便是那一位,也隻是初入化神的境界。
在最頂尖的修行戰力上,春深寺還是弱了桐雲和折劍樓不少。
佛子眉心微蹙,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坦言道:“仙尊盡可放心,玄淨塔已化為我的本命法寶,我親自來守,自不用擔心他心之異。”
說到這裡,他向後一躺,恢複了原本的懶散姿态,“大不了,我不出去,在我佛宗聖地,難不成還有人敢打我的主意。”
蘇沐之看了眼佛子癱倒耍賴的行徑,歎了口氣道:“容我再想想吧。”
面前的仙尊還要在宗門待上多日,一時半刻倒也不急逼着對方做決定,佛子伸了個懶腰,決心回去好好睡上一覺補眠。
佛子走後,顔子瑜近前問道:“師尊,方才佛子指的是何事?”
眼前仙尊身上怎麼能有這壞脾氣和尚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事情,必須得問問!
蘇沐之想了下,覺得這弟子機緣巧合之下也算和此事有點聯系,于是道:“你可還記得九遙山莊的事情?”
九遙山莊中,顔子瑜還是為了試煉大會而奮鬥法器的外門弟子,和眼前的仙尊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哪能想到數月後的今日,也有同桌用膳的師徒緣分。
顔子瑜自幼長于桐雲,而今又是自己的弟子,蘇沐之并不覺得其會外洩,直言道:“那山莊湖底成型的東西,佛子提議放在春深寺。”
主要是放在春深寺的玄淨塔中淨化。
多年蝕骨吞靈,湖底下的東西由此而來,但器靈之怨又豈是那麼容易平息,湖下的東西除了擁有人人豔羨的力量,還被附着上一層濃重的怨氣。
他以自身靈力消解怨氣,雖有成效,但更發現——這東西在蠶食他的靈力。
而自上次飛升沒有成功,他體内的靈力已經不起這般損耗了。
佛子正是察覺此事,才提議讓此物放在春深寺玄淨塔中淨化。
隻是佛宗在修行界的頂尖戰力上十分匮乏,而人多口雜更易出現禍端。
此事才一直商議不下。
顔子瑜剛想說咱們桐雲的東西憑什麼給出去,沖這壞脾氣和尚也多少投一記反對票。
但他突然想起前世的事情,微怔在原地,前世裡眼前的漂亮仙人因一事下了凡塵,再也沒有歸位仙門,似乎就和一個什麼湖底的東西有關。
莫非就是眼前談論的東西吧!
他一驚,深覺這等麻煩事就應該甩出去,管他是甩給春深寺還是甩給哪家。
反正不要和他以及面前的漂亮仙人沾邊。
于是當即表态道:“佛子也是為了大局着想,師尊下水取物劈開雷劫便已十分辛勞,這保管的小事還是讓佛門分憂吧。”
末了還違心加上一句:“佛子身為佛門榮光,處事穩妥,深受佛門器重。保管這種小事,定然無礙,師尊莫要憂心。”
蘇沐之有些驚訝,“想不到你竟如此欣賞佛子。”
顔子瑜笑嘻嘻應是。
心中則是道,這壞脾氣和尚,我欣賞他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