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貓崽再次托付給應沐師妹,顔子瑜輕松無挂礙地問蘇沐之如何去春深寺。
他目光瞟向一旁的白鶴,意圖不言而喻。
不僅想摸,還想坐。
奈何這兩隻白鶴身為元嬰期的靈獸,早就有着不下于人類的智慧。這鸠占鵲巢的弟子不僅膽敢肖想他們潔白的羽翼,還想讓他們當坐騎,實在可惡,兩隻白鶴當即撲扇着翅膀追着他滿山跑。
顔子瑜這邊逗着兩隻白鶴,那邊立馬就遭了報應,被狠啄幾下十分老實。趁着白鶴不注意的工夫,一溜煙跑到了蘇沐之身後。
被當作擋箭牌的蘇沐之看着面前不滿鳴叫的白鶴,又看着身後的弟子,無奈搖頭。
從袖中掏出一隻輕巧的舟型木雕,将那木雕輕輕往地上一扔,便迅速化為了一葉可載人的劍舟。
“走吧。”
顔子瑜聽話迅速上了劍舟,一層無形的防禦結界将劍舟包裹其中,就連那白鶴的鳴聲也小了許多。
他扒拉着舟邊往外看,山上的樹木、白鶴、竹屋似乎都在漸漸縮小遠去——劍舟離地飛行了。
這是件飛行法器。
劍舟從小孤峰峰頂出發,桐雲山的護宗結界适時劃出一道口子,等劍舟遠離後又再次閉合上。
一路向西行去,劍舟直飛到佛安城外上空方才停下。
春深寺作為修行界佛修正統,正坐落于佛安城,也是佛安城中影響最大的宗門。而名門正宗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他宗客人入仙宗所在城池前,都必須徒步進城,以表敬意。
數個時辰後,劍舟落地,顔子瑜率先跳下去,掃視了下四周,卻見周邊百姓雖衣着樸素,但表情多甯靜祥和,感慨道:“佛宗治下之城,雖素衣簡服,但也多安居樂業。”
蘇沐之将劍舟收起,随口問道:“可要找個地方歇息,進城去至春深寺還需步行一段路程。”
他之前一個人來此,自是直接進城。
但畢竟收了位弟子,方才在劍舟上待了數個時辰,要問下弟子的狀況。
“要要要,”顔子瑜連忙舉手表态,生怕這就直接進城去了。
在春深寺不知要待多久,接下來怕是要素食好一段時間,他怎麼也要在茹素之前飽餐一頓。
二人随便在城外找了家客棧,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樓用餐的雅間。這客棧雖然樸素,倒也十分幹淨。
顔子瑜十分期待地拿起菜單,那高漲的興緻卻瞬間熄滅了下去。
畢竟:西紅柿腐皮、茭白木耳、青筍炒木耳、桂花糕……全是素食。
隻想在接下來幾天茹素前飽餐一頓的顔子瑜:“……”
顔子瑜速速叫來了小二,對着菜單似乎咬牙切齒,“你們家……就沒有一點葷菜嗎?”
小二笑笑,指着菜單道:“客官,葷菜還是有點的,你看這個絲瓜炒雞蛋,帶了點雞蛋,不就可以算是個葷菜嘛。”
顔子瑜:“……”
沉默了半晌,他放棄道:“那附近可有哪家食肆是有葷菜的?”
小二撓了撓頭,“客官可是在說笑,周邊的食肆大概都是沒有的。進了城,倒是有專門招待外客,食譜較為全面些的客棧。”
被前一句潑了涼水的顔子瑜在聽到後一句話瞬間精神起來,但還是奇道:“春深寺在城内,受其影響,城内多茹素我還能理解,怎麼城外也這樣。”
蘇沐之抿了口茶水,放下杯盞,替小二回了這個問題,“佛安城城内城外兩座佛塔寺,一為大佛寺,佛安城内春深寺,佛修聖地;二為小佛寺,佛安城外清安寺,百姓雲集。内外兩佛寺,城内城外都茹素居多。”
“那就這道、這道和這樣菜,”興緻缺缺的顔子瑜随意指了三四道菜。
開了張,小二麻溜應了聲,就抱着菜名跑了下去。
然而,顔子瑜一回頭就見對面一身雪白道袍的仙尊正悠閑品茗。
完了……
剛成為人家弟子,出門第一頓就忘了問師尊愛吃點什麼。
“咳咳。”
他尴尬硬咳了一聲,想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卻被樓下一陣喧嚣打斷。
那噪聲實在太大,但八卦必須一睹為快,尤其在如此尴尬的情況下,最适合轉移注意力了。
樓下的喧嚣來自圍觀的群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