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躍躍欲試滿懷期待的小模樣……
大皇子噎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半晌才消化掉眼前的事實,悶悶道:“我回頭把請柬送過來。”
他原本還擔心江晚會受欺負,不過想起在長公主府裡那一日,心裡反而踏實下來。
有些人就是看着乖巧容易受欺負,其實骨子裡比誰都能搞事!
談妥之後,大皇子派人将她送了回去,沒想到江晚卻停在了院牆外,直接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一衆侍衛看着小姑娘利索的翻牆而過,怔然無語。
江晚哼着小調回到房裡,剛推開門小黑和二黑便圍了上來,湊在她的腳邊打轉。
這兩隻小狗崽是不許進屋的,江晚記得離開前他們還在外頭,怎麼突然跑進了房裡?
正詫異着,内室卻突然亮了,一個輪椅緩緩出現。
“甯……甯暮……”江晚佯裝無事的抱起小黑,給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呀?”
她不太敢看甯暮,可是即便沒有直視他,依舊能夠感受到他雙眸裡的冰冷。
沉默讓房間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凝重。
江晚有些不自在,以前甯暮晚上睡覺都很乖的,從來沒亂跑過,而且生氣了會直接兇她,瞪她,才不會這樣危險的樹在一旁,始終沉默着,像是一個随時都會爆炸的熱氣球。
她開始心虛,且随着時間的流逝,心虛也越來越厲害,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
甯暮沉默的靠在椅背上,神色緊繃着,白皙到透明的臉頰在燭光下顯出幾分難見的陰郁,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團深不見底的漩渦,醞釀着一場冷靜的風暴。
“去哪兒了?”
江晚眼神閃了閃,小聲道:“沒去哪兒,就出去走走,透了透氣。”
她不敢說實話,明明甯暮最近沒有兇過她,可想起他白天的情形,她還是怕他怕得要死,相比起來,以前經常兇她的甯暮反倒沒那麼可怕了。
甯暮閉了閉眼。
她撒謊了,即便知道她身上有許多秘密,可是在這一刻,他的心頭依舊覆上了層層抹不開的怒火,恨不得将她剖開,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這樣的日子不好嗎?她為什麼非要打破,甚至連幻想的餘地都不肯給他留。
他有無數種方法将她禁锢,讓她永遠都沒辦法離開半步,可他不想那麼做。
他已經處在深淵谷底,從沒想過要拉她一起永墜地獄。
但現在,他卑劣的想要把她染成不見天日的黑,陪他一起在地獄長眠。
“你撒謊。”甯暮的聲音有些啞,冰涼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最好絕了心思,隻有我活着,你永遠都不可能嫁給大皇子。”
江晚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嫁人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跟她到了年紀要找一隻小公貓度過發情期一樣,否則身體會很難受。
但江晚發現,人類好像很少有發情期,除非吃下催情的藥物。
水潤的杏眸裡滿是無辜,帶着一絲看不透的懵懂,甯暮越發覺得自己卑劣,手指死死地按在扶手上,硌得生疼。
“不為什麼,”甯暮眼睑顫了顫,低下頭,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就是不可以。”
他的眼底好像盈着一層水光,冷峻的眉眼耷拉下來,稍顯可憐。
“甯暮……”江晚放開小黑,慢吞吞的移到他跟前,湊過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陣兒,才小聲說道,“我沒有不要你,你别哭啦,我不嫁給他。”
甯暮一怔,江晚卻先一步站起來,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輕輕拍打着他的背。
“好啦,甯暮不哭。”
……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