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骁乖巧的接過糖果，好奇的捏在手裡把玩，一層層剝開亮晶晶的彩色糖紙，露出孩子氣的笑臉。

溫媱松了一口氣，月華老頭的眼中卻滿是疑惑，“徒兒，你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竟能取用芥子空間？”

之前溫媱拿出很多極品靈石，月華老頭隻覺得高興，并未仔細思考，可現在看來，他這徒兒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我也不清楚，這寶物是我偶然得到的，平時用來存放點兒小零食很是方便。”溫媱笑了笑，終是沒說出系統的事情。

空間是系統贈送的，從剛開始做任務便陪伴着她，積攢了不少屬于各界的東西。溫媱來到仙界後，系統失去響應，但不知為何，空間和空間中的東西卻并沒有消失。

月華老頭也不在意，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道：“都是你的機緣，等你開始修煉也就不算什麼了，你既然有上好的靈石，須得抓緊修煉才是。”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難免帶着點兒酸。仙界式微，就連各洞天福地的靈氣都在不斷潰散，尋常修煉全靠靈石撐着。沒有靈石，他們連仙人的體面都無法維持，但他這徒兒好像并沒有把靈石放在心上。

“切勿再露财，若有人詢問，你隻管推到我身上，”月華老頭斟酌道，“今天這事……罷了，你先将這小家夥送過去，待會兒來藏書閣一趟，為師有話要對你講。”

溫媱看了看阿骁，點頭一一應了。不管月華老頭圖什麼，有師父名分在，他總不會害了她。

——

姻緣樹在月華宮的庭院正中央，上面的葉子青翠欲滴，紅彤彤的姻緣果點綴其間，格外的小巧漂亮。

祁旸站在姻緣樹下，筆挺的身姿略顯蕭瑟。

他剛剛看到了一顆姻緣果，又小又癟還帶着青黃，微風一吹便搖搖欲墜。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來到仙界才發現，溫媱跟以前大不相同。

在人間，溫媱會對他笑，對他撒嬌，溫柔體貼還帶着幾分嬌蠻天真，全心全意的依賴和信任他。在仙界，溫媱會裝作不認識他，想将他趕走，甚至眼睜睜的看着他挨打。

是他的媱媱變了，還是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她？

“父皇，你要吃嗎？”阿骁歪歪頭，舉着手裡的糖果遞給他，祁旸下意識的擡眸看向他身後，蹙眉問道：“你母後呢？”

阿骁迅速縮回小手，低下腦袋，奶聲奶氣道：“我不知道呀。”

祁旸淡淡的瞥他一眼，“你不告訴我也可以，等壞老頭抓走你母後，再把我們兩個趕出去，别後悔就行。”

“不會的！”阿骁的小臉皺成一團，不高興道：“壞老頭是母後的師父，阿骁要叫他師公，他不會這麼做的。”

祁旸聲音冰冷：“是他帶走了你母後。”

阿骁頓時不吭聲了，滿臉糾結道：“母後她，她去了藏書閣……”

祁旸轉身離去，阿骁連忙小跑着追上去說道：“父皇千萬不要告訴母後是阿骁說的，母後會生氣的。”

“不說。”祁旸腳步未停，大步向前邁去。

月華宮并不算大，但藏書閣位置偏僻，祁旸費了些功夫才找到。

剛靠近藏書閣，他便聽到裡面清脆悅耳卻滿是擔憂的聲音：“師父，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四周靜悄悄的，唯有溫媱的聲音回蕩，祁旸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

“徒兒，并非沒有别的辦法，隻是唯有這一種才最合适，你們之間的情分早就斷了，不如順勢斷的幹幹淨淨，”月華老頭道：“為師幫你算過姻緣，卻算不透，你的姻緣線很亂，稍有不慎便會殃及性命，唯有斷前塵方可讓一切回到正軌。”

好一個斷前塵！

祁旸冰冷的揚起唇角，心中怒意瘋狂肆虐，但凡她敢動一丁點念頭，他絕不會輕饒了。

他可以容忍所有人的背叛與否定，唯獨溫媱不可以。

“可是他的性命……”溫媱欲言又止，月華老頭直接打斷她說道：“徒兒切莫心軟，區區一介凡軀罷了，你如果實在過意不去，我在人間想法子幫他重塑軀體，苟活百年不成問題，如何？”

藏書閣内一陣沉默，祁旸站在藏書閣外，目光死死的盯着門縫，心弦緊繃。

“師父，我……我考慮考慮。”

溫媱的聲音又輕又軟，卻仿佛一根根冰錐紮入祁旸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又像是掙紮了許久之後的救命稻草。

從沒有人能讓他這樣狼狽過，隻有溫媱！

這樣的溫媱，絕對不可以屬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