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之多簡直是雙手雙腳再加上指關節都數不完。
溫媱想起各界難纏又狡猾的大佬,心中一虛,尴尬的笑笑,“師父您……算不出來麼?”
“你的命格有些奇特,不過也無須擔心,凡間即便有姻緣,他們也追不到仙界來,不影響你接下來的情緣。”月華老頭繃着臉道,“這幾天你先學着理線和牽線,好好照看姻緣樹,修為的事情慢慢來,絕不可一蹴而就。”
月華老頭丢下一本冊子便氣勢昂揚的閉關去了,溫媱便一覺睡到了現在。
靠在姻緣樹的樹幹上,溫媱思緒萬千,月華老頭恐怕是真的想給她在仙界牽一條紅線,但剛脫離無窮無盡的情愛折磨,溫媱暫時沒有這念頭。
她須找個機會拒了這樁事。
正盤算着,月華宮外已然是熱鬧起來了,時不時傳來幾句叫好聲。溫媱起身理了理衣冠,慢吞吞的走出月華宮。
才出宮門,便看到不遠處搭建的仙台。月華老頭和一個年輕的仙君坐在仙台一側,笑眯眯的說着什麼,仙台另一側是兩位正在鬥法的仙君,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仙台下面圍滿了來湊熱鬧的仙人,大多為男性。溫媱湊到一位仙婢打扮的女子身旁,恍若不經意的問道:“這裡怎麼這麼熱鬧?”
仙婢見她臉生,遲疑道:“月華上仙收了個貌美的女徒弟,聽說是靠美貌飛升的,如今上仙正在為她尋覓道侶。”
溫媱呼吸一滞,試探道:“月華上仙最近收了幾個弟子?”
“隻有一個,聽說叫溫媱。”仙婢說道。
溫媱聽到這兒整個人都不好了,又眼尖的注意到那邊長長的隊伍,最前面的那人正往外交靈石。
仙婢主動介紹道:“月華上仙好脾氣呢,上台的仙君隻需繳納一塊靈石,隻不過能否跟她結為道侶,便要看運氣了。”
溫媱心頭一突,蓦地想起剛來時月華老頭帶她在仙界繞的圈子,怕是把仙界的老光棍都容納進去了。
溫媱:“……”
溫媱眉頭微蹙,心底也有幾分惱意,她徑直越過人群,走向高高的仙台,迎面撞上月華老頭灼灼的視線,仿佛在看一塊發光的金子。
金子·溫媱:“……”
“乖徒兒,”月華老頭臉上滿是慈愛,捏了個法術将她拘到身邊,說道:“你且等着,為師定幫你挑一個好姻緣。”
溫媱一頓,搖頭拒絕道:“您的好意我知曉,但我……我初入仙界,前塵未斷,暫時還不想找道侶。”
溫媱不願讓月華沒臉,聲音特意壓低了許多,月華老頭又捏了法決将二人籠罩在内,神色複雜。
鬥法的仙君已經停了,仙台下圍觀的人群也騷動起來,月華上仙旁邊那女子一定是他新收的徒兒溫媱。
她柳眉櫻唇,五官精緻,尤其一雙濕漉漉的杏眸,隻看着便不忍讓人拒絕,确是個美人無疑。
這一塊靈石不虧!
衆仙君矜持的抿出了笑,這些年仙界的靈氣不斷匮乏,修煉成了難事,已有幾千年沒有飛升成功的案例了,誰知道下一個飛升的會在什麼時候?
相熟的老友不好下手,新來的美人若成了道侶,日後生活也不會無聊。
而此時仙台上的溫媱跟月華老頭商量許久,最終老頭一臉肉疼的解了法術。
溫媱走到仙台中央,輕而易舉的成為了焦點,她抿唇輕笑,如一陣拂面的春風吹過,聲音更是清脆悅耳,還帶着一股屬于少女的青澀。
“各位仙君,今日溫媱怕是要拂了好意,”溫媱朝着長長的隊伍行了禮,“師父他心慈良善,憐惜我,但我前塵未斷,暫時不願尋覓道侶。”
“這……月華上仙,出爾反爾可不好吧?”之前鬥法的仙君直直的看過來,他已經赢下了這一局,卻隻能看着到嘴的鴨子飛了,更何況溫媱還是那麼漂亮一個美人。
月華輕哼一聲,“出爾反爾不好,難道讓老夫造就一對怨偶就好麼?”
溫媱從空間裡倒出一小堆靈石,開口道:“這是溫媱的一點兒歉意,以一賠十,還請諸位仙君莫要生氣。”
一塊靈石算不得什麼,但溫媱拿出的靈石靈氣濃郁,色澤漂亮,一看就是極品。這般成色的靈石,在仙界已是很少見了,如今竟出自溫媱這一介凡軀。
就連月華都忍不住目露驚色,隐隐生出了幾分擔憂。
溫媱親手将靈石奉上,加上溫言軟語的道歉,排隊的衆仙君哪還有什麼惱意,全都一臉喜色。
人群漸漸散去,溫媱也松了口氣。
正在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伸了過來,溫媱下意識的放出靈石,剛想說句抱歉,便看到一雙似笑非笑的漆黑雙眸。
他的微笑如此熟悉,熟悉到溫媱不敢相信。
隻見祁旸唇畔帶笑,黑眸深不見底,溫柔道:“怎麼,媱媱不喜歡我送你的江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