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是小皇帝的耳目,這裡的生意雖沒什麼要緊,可來來往往的都是沈老爹的門生和故交,決不能讓她摸得一清二楚。
沈千婳心中默默盤算起來,趕走這兩個護衛并不難,但想要絕了小皇帝監視沈府的念頭卻并不容易。
正在這時,一陣濃郁的酒香傳來,沈千婳擡眸看向桃花眼,平靜道:“舊債未了,又添新債……上次你是不是還順走了一盒千面閣的口脂?”
桃花眼一臉無辜,理直氣壯道:“我付錢了。”
“既然有銀子,那就還債,”沈千婳說道,“日子久了,是要算利息的。”
“誰說付錢一定要用銀子,我之前可幫了你大忙了,要不……兩清?”桃花眼湊過來,身上泛着淡淡的酒味兒,并不讓人覺得讨厭,沈千婳卻還是往後挪了幾步,嫌棄道:“你何時幫我了?别想賴賬!”
桃花眼撐起胳膊輕盈一躍,穩穩的落在了櫃台上,舉着酒壇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桃花眼,這才緩緩道:“就之前啊,有人大半夜的跟蹤你,我随便勾了勾小手指把他弄死了,美人,我也救了一命哦。”
“玄六死了?”紫衣臉上滿是震驚,不敢置信的問道。
“唔,”桃花眼直起身子,微醺的臉上沾染着一絲朦胧的醉意,打量着紫衣,又扭頭看向沈千婳,“幫你解決了?”
沈千婳頓了頓,“不用,這是皇……哦我未婚夫派來的護衛。”
紫衣此時卻是戰意升騰,目光冰冷,毫不猶豫道:“誰解決誰還不一定呢,休要猖狂!”
“還護衛,”桃花眼小聲嘀咕着,“明明就是監視……”
說話間,兩人已經交手,千面閣縱然寬敞,也經不住他們折騰,沈千婳意欲阻止,誰知他們自覺地轉移了陣地。
“……”嗯,随便打,打死完事。
片刻功夫,紫衣已經落敗,被桃花眼一腳從房頂上踹了下來,吐血倒地。
“我厲害吧?”桃花眼飄逸的落在沈千婳面前,臭屁道:“皇宮裡可沒什麼好玩的,不如跟我走,想去哪兒去哪兒,想揍誰揍誰,怎麼樣,再考慮一下?”
沈千婳笑了笑,沒說話。
桃花眼滿臉遺憾,抱起酒壇子晃了晃,無辜的眼神落在了沈千婳身上,“債多不愁,你要不……先記上?”
說着又溜進了醉仙閣抱了一壇子酒,轉身溜了。
沈千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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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的林子裡,落葉鋪了滿地,陽光透過光秃秃的枝杈,落在了林間,減了些許肅殺之氣。
一行面無表情的青壯男子圍住了桃花眼,從四面八方嚴嚴實實的堵住了他的去路。
姜祍遮了臉,從暗衛隊伍中走出,低啞着聲音冷淡道:“放人。”
“死了。”桃花眼滿不在乎道。
“那你也活不久。”姜祍語氣森然,帶着一絲煞氣,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受挫,更是玄字暗衛第一次減員。
他不會輕易放過眼前之人。
“啧,何必呢,火氣這麼大,”桃花眼輕笑兩聲,“不過就是小喽啰罷了,留下他的命又何妨。”
姜祍蹙眉,冷聲道:“你最好馬上放人,否則,今天休想走出這裡。”
“我說,小皇帝,”桃花眼眼中滿是笑意,“做筆交易怎麼樣?”
姜祍一怔,眉頭緊皺着,臉色不大好看,一個玄六,的确值不了太多東西,但此人的背景與目的,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半晌後,姜祍沉着臉從林子裡走出。
“皇上……”玄一猶豫着開口,姜祍擡手打斷他,眸中怒火翻滾,臉色陰沉至極,“即刻擺駕沈府。”
沈老爹不在家,沈千婳也還沒回來,沈千翎又懶得出來應付。于是,老管家陪着小皇帝進了栖梧院,剛進院門,房間裡就傳出桃子嚴厲的訓斥聲:“快點磨!不許偷懶!再敢浪費一顆珍珠,耽誤了姑娘的珍珠粉,仔細皇上扒了你的皮!”
姜祍好奇的向前走了幾步,正瞧見玄石埋頭苦磨珍珠,乖得跟鹌鹑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