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風進了殿就盯着姜祍猛瞧,眼神格外的怪異,“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走夜路跌了一跤,”姜祍鎮定的解釋道,“宮裡的蠟燭不太亮,魏愛卿,你有何事啊?”
魏長風拱手道:“皇上,昨夜沈府遭賊,驚動了大半個京城,兵馬司今兒倒是查出了些線索。”
姜祍眼皮子跳了跳,繃着臉道:“哦?什麼線索?”
“沈府遭賊卻并未丢失貴重東西,而據府中的下人所說,那些賊人武藝高強,被發現的時候都在栖梧院附近。”
一派胡言!姜衽冷笑兩聲,他倒要看看沈狐狸到底有什麼算計!
“他們說是賊人惦記沈小姐手裡的神秘香水配方,”魏長風蹙了蹙眉,試探道:“可微臣覺得,他們惦記的許是沈小姐……”
“胡說八道!”姜衽喝住他,冷笑道:“她有什麼好惦記的,都是沈狐狸的算計!”
姜祍徹底想明白了,有配方這樣一個由頭在,他若是再派暗衛過去盯梢,一旦被他們發現,到時候又會是一場正義無比的抓賊之戰!
他若是不退讓,一場又一場的沈府遭賊,早晚讓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他若退讓……正中沈狐狸的意!
這是陽謀!
姜祍捏了捏眉心,越發覺得沈狐狸難對付,除了避之不及的陰謀外,他還敢明目張膽的設下陽謀,逼着他松手。
魏長風盯着他臉上熟悉的傷,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該不會也是沈千翎揍出來的吧?
“皇上,玄七醒了。”福業沒避開魏長風,姜祍也沒任何責怪的意思,擡眸對他道:“一起過去看看吧。”
玄七身上的傷并不算很重,但關鍵卻是傷到了腦袋,因此遲遲未醒。姜祍不知他了解多少事情,但希望能從他嘴裡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
比如疑似另外一股他們未知的勢力。
玄七剛醒來,身體還十分虛弱,姜祍走進去的時候,正瞧見他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樣。
“玄七有罪,請皇上責罰……”玄七欲下榻行禮,姜祍先一步道:“不必多禮,安心躺着便是,朕來問你,當日打傷你的人可是沈千翎?”
沈千翎……玄七心神微晃,臉色發白,低聲應道:“是。”
姜祍微微蹙眉,再次問道:“他武藝如何?”
玄字暗衛全都是宮裡培養出的精英,隻服從于皇帝一人,而他們任何一個的武功都十分高強,堪稱是大周之精英。
“他……很強,與玄一不相上下。”玄字暗衛皆按照實力而稱,玄七在玄字暗衛中排名第七,饒是如此,也被沈千翎打成了重傷。
還有一個玄六,不知所蹤。
“帶走玄六的是……是一個瘦高男子,身法極其飄逸,擅用暗器……他的實力高深莫測……”玄七的聲音很低,這一次重傷對他造成的不止是身體上的傷害,更是精神上的嚴重打擊。
玄七打起精神,繼續回憶道:“當時我跟玄六分開,他暗中跟随沈小姐,我則是繼續留在沈府,那人看到了我,卻沒理會,隻帶走了玄六一人。”
“隻有他一個?”魏長風不自覺的看向姜祍,該不會就是皇上那位敢搶德妃娘娘的‘情敵’吧?
“隻有一個,”玄七頓了頓,又道:“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沈千翎好像不知道玄六被帶走的事情,他一直在逼問我玄六在哪兒。”
姜祍松了口氣,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這已經足夠了。
好不容易解決了七王的麻煩,暫時孤立了沈府,若是這麼短時間内就有人找上門去合作,那可就有了大麻煩。
七王跟沈狐狸勾結的時候,姜祍并沒有多少擔憂,因為七王是妥妥的豬隊友,可換做别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難道帶走玄六的男子,隻是沖沈千婳去的?
“好好養傷,别多想,”姜祍凝眉,低聲道:“朕等你康複。”
“……是!”
魏長風跟着姜祍走出去,沒忍住問道:“皇上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會會他……”姜祍臉上的疼痛傳來,立刻補充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确定對方到底隻是為了沈千婳,還是為了拿沈千婳當跳闆,去接觸沈狐狸,更不清楚對方是一個人,還是背後藏着一股勢力……幾乎對他一無所知。
暗衛是沒辦法派出去了,姜祍稍一沉吟,唇畔微微翹起,頓時又牽起一陣疼痛,随即恢複冷漠,面無表情道:“既然德妃被人盯上了,朕自然要派人好好保護,抽空去撫慰一下。”
傍晚時分,宮裡賜下大批珠寶,以及一男一女兩名護衛。
沈千婳望着那幾匣子鴿子蛋大的珍珠,垂涎的搓搓手,看向兩名護衛,“那什麼,幫個忙吧,都磨碎了,我想要珍珠粉敷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