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文件的刑訊部成員一時之間有些膽寒,冷汗都悄悄的冒了頭,他小心翼翼的開口:“中原大人,這是尾崎大人吩咐送過來的大田雨之柱的口供。”
好在這位幹部大人是難得的好脾氣,他并沒有因為自身心情而為難部下的習慣。
“大田雨之柱的口供?”處理了一堆麻煩文件的中原中也擡起頭來,語氣正常的指了指一堆文件:“放在那裡吧。”
沒有被遷怒太好了!不愧是蟬聯五界“最憧憬的上司”冠軍的中原大人!
狠狠松了口氣的後勤成員忙不疊的把文件放下轉身走了。
中原中也望着後勤成員明顯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有些洩氣。
他後仰進貼合尺寸的辦公椅,擡起手臂遮住眼睛:“果然還是太差勁了……”
橙紅色的光溫柔的灑進來,糾纏着掠過他難得散亂的同色發絲,拂過随着動作帶出衣褶的西裝長褲,最後停駐在抵着地面的鞋尖上,暈出朦胧的光暈。
中原中也從來不是沒有大腦的武力派,他一直都很敏銳,那麼明顯的暗示太宰治能看懂,他當然也能。
他隻是接收到了這個情報他不應該知道的信号而假裝不知道而已。
踩着軟底皮鞋的腳微微用力将辦公椅轉了半圈,他幹脆借着這個被衣袖遮去大半視野的俯瞰着被晨曦擁抱着的橫濱。
他明白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的好,可是人性不就是這樣,理解歸理解,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不甘心。
說到底還是個年輕人呢,平時表現的再怎麼穩重,骨子裡依然會有獨屬于青春的味道。
太陽越升越高,與他發色同色的晨曦像是洶湧的海浪,呼嘯着撲進來,将他連同這份難得的沮喪一起吞入腹中。
——
從首領辦公室裡出來的太宰治漫不經心的甩着失去竊聽效用的竊聽器,思考着森鷗外抛出的那些情報。
關于“荒神”的情報其實很少,當初的實驗室被打掃得非常幹淨,幾乎所有參與這個項目的人和機密檔案都已經被未知的第三方力量解決了,留下的線索連最初的提議者都無法推出,這恐怕就是那些家夥隔了那麼久才出現的原因。
“都是些麻煩的家夥呢……”太宰治歎了口氣,随手把監聽器丢進口袋裡,臉上挂起招牌式的笑容,插着口袋輕飄飄的開口:“嘛,反正情報太少也推斷不出來什麼結果——”
他幹脆不去想了,腳步輕快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窩進中也“送”給他的辦公椅裡自顧自的搗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手裡的通訊器。
“雖然當時是不想被小矮子罵才假裝通訊器的信号被影響了,但這個通訊器果然還是升級一下好。”他自言自語着,手上動作不停,沒幾下就把通訊器拆開,露出了裡面的線路:“嗯?沒法改嗎?”
他這樣說着,手指撥弄了兩下線路,語氣有些遺憾:“看來隻能等研發部拿出新成果了。”
“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甩了甩手,雙手交叉的撐在桌上,嚴肅的思考:“那麼,接下來去幹什麼呢——”
晨曦費力的從合在一起的深色窗簾間擠進來,和蒼白的人造光線交織着一起打在太宰治的臉上,将他眼中的漠然照的晃眼。
可太宰治卻笑着,語氣歡快:“啊,決定了!去入水好了!耶~我真是個天才!”
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披在肩上的黑大衣揚起流暢的弧度,被他放在口袋裡的竊聽器跟随着大衣一起晃動,隐約露出的正面反射着橙紅色的晨曦,好像它本身也在發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