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群架經驗豐富的路歲歲沒有貿然地沖上去,她先是判斷了一下雙方的戰力差距,對面隻有一個扛着草把的壞蛋,周圍沒有他的同夥。
而自己這邊,除了有三個小孩子,還有三個扛着攝像機的跟拍大叔,大叔們穿着短袖,肱二頭肌把短袖的半截袖子撐得鼓鼓囊囊,身強體壯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本次報仇,優勢在我!壞蛋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路歲歲握緊小拳頭,轉身找扛着糖葫蘆的“三角眼”算賬去了,她操着一口小奶音威脅人:“你趕快把他的錢還回來,不然我們就對你不客氣!”
“三角眼”把草把兒的底端杵在地上,懶懶散散地扶着,他用長長的手指甲剔了剔牙,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看得身患重度潔癖的小北早飯都快被惡心吐了。
但小北很講義氣,即使小臉發白還是站在路歲歲身後,無聲地表達對她的支持。
喲呵,兩座靠山,底氣十足啊。“三角眼”視線輕蔑地掃過路歲歲和小北,嗤笑一聲:“你想給他讨回公道,就憑你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 還是你背後站着的那個小白臉兒?”
“小丫頭片子”路歲歲和“小白臉”小北無辜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他是在說我?”
-“好像是。”
“很好,你罵我是吧?那、你、不、要、後、悔。”路歲歲一字一頓地說道,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她依舊甜甜地笑着,身上的氣勢卻凜然一變,叉着腰勇猛無懼地瞪着“三角眼”。
“三角眼”被他口中的小丫頭片子瞪得發怵,扶着草把才能站得穩,他有種不詳的預感,戰戰兢兢地問:“你要幹嘛?”
路餘暗道不好,他奶奶路清蓮外表看上去是個弱柳扶風的美人,實則她老人家平生有兩大得意之事,一是八卦,二是罵街,罵街水平在整個十裡八鄉都能橫着走。
每當她老人家罵街之前,都有一段“前搖”——氣勢陡然一變,眼神瞬間犀利,路歲歲如今的動作,簡直跟奶奶學了個十成十。
想到奶奶那些問候别人祖宗的“優美詞句”,路餘膽戰心驚地舉起了手:“陳導,直播間能不能暫時關一下?”
陳導不明所以,用之前拒絕段星烨時的話術大義凜然地拒絕了路餘:“我們節目承諾過觀衆,隻要攝像機還在拍攝,就會為觀衆直播錄制期間的真實情況,請遵守規則。”
行吧,隻要你别後悔。路餘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那邊路歲歲的小嘴已經一張一合如機關槍一般“叭叭叭”地開始了輸出,什麼話難聽就罵什麼。
甚至比起路奶奶,七種語言集大成者的路歲歲罵人水準更上一層樓,貫徹了“取其糟粕,去其精華”的戰略方針。
吳語、粵語、閩南語、川省話、湘省話、普通話、客家話,各種方言裡的髒話全都被萃取成濃縮精華,扔到了“三角眼”的耳朵裡。
一時之間,瓜娃子、白癡仔、老□□等詞句滿天飛,每位看直播的觀衆都感受到了從南到北的方言特色,好聰明的路歲歲,好博大精深的華國話。
觀衆的靈魂深受洗禮,彈幕也靜默了一瞬,随即開始瘋狂滾動。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來看娃綜的,不是來上方言罵人必修課的。】
【恕我直言,路餘他妹的rap水平比路餘強。】
【學廢了,我現在就去某綠江寫書,書名就叫《重生之不當受氣包》】
【本川省人感到非常自豪,要說罵人罵得髒,那還得是咱川省話。】
【我之前還在質疑路歲歲會七種語言是不是她哥給她造出來的人設,現在我承認,她是真的會。】
【我宣布,歲歲今天起就多會了一門語言——祖安話。】
沒等大家讨論出個所以然來,下一秒直播間就強制彈出提醒。
【因語言違禁,本直播間被管理員關閉。】
頭一次遇到這種大場面的陳導絕望地看着路餘:“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妹妹憑一己之力幹掉了直播間,路餘也深表無奈,羞愧捂臉:“我說了,可是你不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