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她聯系起什麼。這個組織專幹人口拐賣和器官販賣這種黑活,與軍方鬥争多年,她想起多年前邊防戰士說過的話,難道鄭名揚這夥人待的組織,就是小時候拐賣他們的那個?
她忍不住自嘲,還真是命中注定要被這個組織給帶走啊,隻是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這麼幸運。
見簡竺笙不買賬,鄭名揚笑着給槍上膛,将槍口抵住她的小腹:“子彈和飯菜,選一個咯。”
他眼皮半聳拉着,語氣随意的像是在問選蘿蔔還是白菜。
簡竺笙按下心裡的恐懼,眼下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還不至于硬碰硬。被抓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成了宋一楠的鉗制,此時的倔強顯然毫無意義,活下去才有更多可能。
她也意識到,要想讓她染上成瘾物質,鄭名揚完全不必用這麼大費周折的方式,她推斷他強迫自己吃飯的目的并不在此。
她也的确很餓,不知道未來還會經曆什麼,她必須保存體力。
見她真吃下去,鄭名揚拍手稱贊:“不錯,真是能屈能伸。”
随着他話音落下,五名雇傭兵陸續進了竹屋。
“體力補充過了,那麼現在,遊戲開始。”他語氣玩味,給為首的雇傭兵遞了個眼神,慵懶地撐在椅子扶手上。
看着向自己圍來的雇傭兵,簡竺笙滿眼驚恐:“鄭名揚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你現在猜的事咯,宋一楠這小子讓我損失這麼慘重,你說,我給他點回報不過分吧。”
“既然他這麼愛你,那看他什麼時候來救你咯。”
“什麼時候來,他們什麼時候停,哦别擔心,我這不缺人,要是這五個不夠,有的是替補。”
鄭名揚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盤着佛珠慢條斯理道:“你說到時候宋一楠看到你的模樣,會是什麼感受呢?他會不會既心疼你,卻又說服不了自己接受你?哈哈哈哈哈哈!”
簡竺笙後背被冷汗浸濕,看着靠近的雇傭兵,她緩緩後退,漸漸退至牆角,無路可逃。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渣滓就會用這種龌龊方式對付女性!張家是這樣,鄭名揚也是這樣!
冷靜,冷靜,想想有沒有轉機。簡竺笙強迫自己深呼吸,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腦子裡閃過一絲亮光,她忽然意識到,鄭名揚這麼謹慎的一個人,現在卻高調地把自己抓來曼國,他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蹤嗎?難道他真的隻是為了報複宋一楠?
若是要報複宋一楠,他明明有很多更安全的方式,這種人做事慣會權衡,把她不遠千裡抓來曼國,一定不隻是為了報複,他還有别的目的。
她咽了口唾沫,決心賭一把:“鄭名揚,你如果想得到你要的,那我勸你别動我。”
聞言,鄭名揚果然臉色一變。
“但凡我受了任何傷害,你覺得,你還能如願達到目的嗎?”
鄭名揚目光陰鸷,也是聰明萬分,立即反應過來:“你詐我。”
簡竺笙神情淡定異常:“哼,詐你?你以為我來這好半天了,為什麼這麼鎮定。”
“你既然在意它。”她故意說的模棱兩可,聽的人卻會忍不住代入自己的視角,“就拿出在意的樣子。”
鄭名揚神色不變,捏着佛珠的手指卻發白幾分。
竹屋的門被推開,一名雇傭兵急匆匆進來,嘴裡說着奇怪的語言。
簡竺笙敏銳捕捉到一些發音,她驚覺他們說的竟然是羅尼西亞語。
她依稀聽到種植,産業這些單詞,又聽到一些類似地名的詞語。鄭名揚開始涉毒,她推斷這些地名和他的販毒據點有關。
雖然聽懂了些隻言片語,她面上卻不顯露任何異常,裝作聽不懂的模樣。
地名的單詞她聽不懂是哪裡,但也知這些地名應該很重要,在心裡一遍遍機械地默念,試圖把短時記憶轉化成長時記憶。
來的人說得匆忙,鄭名揚來不及阻止,睨他一眼後雇傭兵這才發覺說的場合不對,臉色漫上驚恐。
鄭名揚瞥向茫然的簡竺笙,估計事态緊急,他想羅尼西亞語這種小衆語言應該不至随随便便被人聽懂,便沒管簡竺笙,徑直出了竹屋。
見老大離開,那群雇傭兵沒得到指示,也出了竹屋,滿滿當當的小竹屋瞬間空了下來。
簡竺笙靠着竹牆大口喘息,驚魂未定,她剛剛真是害怕極了,好在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