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和鬧鐘用光了之後,他們發現最能引開喪屍的活人。人類的氣味、形體、聲音、溫度,最能讓喪屍引起狩獵欲望。
但是沒有人想去當誘餌,于是大家選擇抽簽。
抽簽是可以作弊的。
那天晚上,隐秘的黑暗裡發生了不知道多少無恥勾當。從角落裡走出來的人說,世界就是這樣的,世界已經變了,規則也已經變了,會利用規則的人才是适者生存。
說這話的人抽到了“誘餌”标簽。
但是出去當誘餌的卻不是他。
不過那天晚上。
另一個被換了簽子的倒黴鬼摸着黑捅了那人一刀。捅完之後,他在黑暗裡狂笑:“我的刀子沾了喪屍血!”
兩個人都被趕出了避難點,但是很快,他們發現兩個人割開傷口,将大量新鮮的血液灑在門上、牆壁上、窗戶上。遠處的喪屍聞着了味道。地面震動,隐隐能聽到喪屍群的吼叫聲。
又有人罵了一句,然後顧不得說其他的,連忙收拾東西就開始逃命。逃命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那個偷換簽子的人被推到了喪屍潮裡面。
又過了幾天,他們發現食物沒有了。但這還不是最壞。食物、飲水、藥物全部告缺,學生們的精神也一瞬間全部崩潰。
這個時候導員說:“大家撐住,我知道一個避難地點。”
衆人圍過去,發現地圖上導向一個偏僻地、圍在山裡的小山村。
……安河村?
杏香看了一眼地址。
好像是……
她的室友蘇簌住的地方?
學生們費了很大的工夫,他們找到一輛公交車還有一輛小轎車,杏香要擠到更舒服安全的公交車上,卻被人擠了一把,從車上推下來。
她隻能悻悻地坐到小轎車上。
和她擠在一起還有六個人。
她都不敢想象,一旦被喪屍淹沒了,他們要怎麼才能活下來。
在逃跑的時候,汽車的動靜太大引來了喪屍潮。
開着小車的人說了一句:“沒辦法了。”
他猛地加大油門撞向了公交車,隻聽見轟隆一聲,原本就爬了很多喪屍的公交車徹底倒地,他們則借着這個時機,遠遠地跑了出去。
車裡沒人說話。
半晌,他們吐了一口氣:“幸好活下來了。”
隐約能聽見公交車裡同學們凄厲的慘叫聲。
杏香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她靠在車窗邊上呼了一口氣,通向安河村的道路十分安靜,别說汽車,連飛鳥也很少聽見。
這種寂靜就像是恐怖片裡面,讓主角團全員死亡的那種落後鄉村才有的,也像是被大霧彌漫的寂靜嶺。不過很快杏香就甩甩頭,丢掉了這種想法。
最恐怖的城市他們已經跑出來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差的地方。
他們抛車,徒步走到了地震造成的斷壁前。
這裡沒有血腥氣,也沒有喪屍日夜不停的吼叫。
他們的叫聲引來了村民,又過了一會兒,蘇簌出現在了斷壁上,她就像是突破迷霧的提燈聖女。烏發雪膚,從發絲到眼睫,都像是造物主精心雕刻出的。越發的聖潔、漂亮、純美,沒有受到一點末日的摧殘。
杏香朝她伸出手:“簌簌,你快拉我們上去呀。”
杏香的視角來看,簌簌正在說話。
她仰頭看着身邊的兩個人。頸線柔和纖麗,像一團柔軟的雪脂。
她身邊站着兩個人,一個鷹眸利眼,像是故事裡面的女巫,一個人模狗樣,嘴角噙着道貌岸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