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抓着張祁仁的手一下子不自覺的緊了許多。
“但聞徽帶給我的心動,并不足以讓我願意同他在一起。”
段倚梅深吸一口氣,然後看着張祁仁那雙無論怎麼看都含情的桃花眼,緊張到了快要顫抖的說:“别人都說,我跟你,是因為你對我習慣了,并不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是比不上聞徽的是嗎?他能夠讓你心動……我、我不能……”
張祁仁聽着段倚梅的話帶着顫音和哭腔,他一下子有些慌亂。
“你知道我從來不分什麼習不習慣的。倘若我當日對你沒有半分心動,我又何必在一起的時候,就爬牆翻到你院子裡去?”
段倚梅知道這是安慰,可他有些聽不進去。
“我不該跟你争論這些的……”
張祁仁摟住段倚梅。
“沒關系……别多想。”
張祁仁安慰了兩句,便直接睡下了。段倚梅看着身側睡下的張祁仁,他的淚水打濕了整個枕頭,可手捂住了嘴巴,克制得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他明白很多事情。
就像是當時在北平,張祁仁或許的确會被他的容貌吸引,可更多的是因為似曾相識,以及對他身份的好奇。
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晚上他會這麼難過。從前李書桐去世的時候,他明知道張祁仁心裡面有她,他不難過。周卿卿和張祁仁糾纏那麼久,兩個人分分合合,她甚至于鬧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沒這麼難過。可今天,他親耳聽到張祁仁承認對聞徽心動過的時候,哪怕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時候,他一下子便感到難過了。
第二日張祁仁起得很早,段倚梅睡得晚,又加上半夜哭過,所以睡得很沉。他隻覺得身旁有了動靜,可也沒想過是張祁仁起床了。
快到了中午時候,段倚梅才醒了過來。他覺得眼皮很累,累到睜不開。
正到了午餐的時間,林寒卻敲門進來了。
“林先生怎麼來了?”
“張祁仁說中午也陪不了你,碰到我,正好跟你說一聲。”
段倚梅正要點頭關門的時候,林寒一把握住了門的把手。
“段老闆,或者我們可以說說話。”
段倚梅看着他遲疑了一瞬,最終把門打開,請林寒進來。
林寒看着眼睛微微腫起的段倚梅,他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說段倚梅在顧慮些什麼。
“段老闆你應該見過聞徽了吧?”
“見過。”段倚梅看着滿桌的珍馐,拿起筷子,沒有一點食欲,隻給自己酌了一杯酒。“是他喜歡的模樣。”
林寒點頭。
“我當時見到聞徽本人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可當時卻沒想到,聞徽其實也對張祁仁有意思。”
酒杯輕松的在段倚梅的指尖婉轉,他看着窗外聞徽為張祁仁修建的一切,自顧自笑了笑說道:“林先生今日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沒什麼……閑來無事,趁着張祁仁又不在,聽聽他的八卦。”
“您與祁仁關系這麼好,不若直接問他本人,何必來問我呢?”
林寒撐着頭,看着眼前已經飲了些酒的段倚梅說道:“我從來都是見張祁仁維護别人,除了昨晚,竟然有人也會為了維護張祁仁而站出來說話。”
段倚梅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視線,轉而擡眼看向林寒。
“什麼意思?”
林寒輕輕笑了笑。
“什麼意思?”他重複了一遍段倚梅的問話。“我們昨晚吃飯,有人說張祁仁是個不怎麼樣的人,被張祁仁和聞徽聽到了。結果,張祁仁還沒反應,聞徽出手便把那人收拾了一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為他出頭的。”
“所以呢?”段倚梅問道林寒。
“沒什麼所以,我也隻是跟你說說。”
段倚梅諷刺的笑了一聲,然後盯着林寒道:“我當然希望林先生隻是說說而已。”
“你當時和張祁仁在一起的時候,為了讓張祁仁認清自己的心,我也算推了他一把。”
段倚梅下意識撚着蘭花指一樣的将酒杯放下。
“所以林先生現在後悔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