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可嚴哲還是留了下來,蹭了頓晚飯後就一直在打遊戲,因為是公寓,不比在市中心的房子有客房,天色已晚,許璟剛要開口說讓他早點走,外面卻傳來了關門聲。
是那個人。
兩個人互相看了眼,連嚴哲都立刻退出了遊戲站起身,許璟将門開了一點,通過縫隙捕捉到樓梯口最後的身影。
果然奇怪,住這麼高居然還不坐電梯。
嚴哲:“要不跟去看看?”
許璟嗯了聲,匆匆忙忙出門前又特意摸了摸口袋,等确認自己這次的确帶鑰匙了才放心離開。
下樓後,嚴哲看着早他們好幾分鐘走的人,此時卻就在不遠處,忍不住小聲道,“這人怎麼走路速度這麼慢。”
一開始許璟也這麼認為,可在想到那人突然消失,以及在後門對自己時說的那番話,又覺得這事倒也未必。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個人和昨天一樣還是穿着運動服,隻不過不是先前那件,而是黑色的。
可不得不說,這人的身材确實好,颀長卻不顯得瘦弱,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恰到好處,隻會讓人覺得漂亮而不是恐怖。
“這兄弟挺帥啊。”嚴哲說,“感覺年齡也不大,璟哥,可能真是我們多想了。”
“别出聲。”
眼看着他們和前面的人越來越近,許璟拉住了嚴哲的衣服,示意走慢點。
嚴哲認真點了點頭,緊接着又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從褲袋裡掏出了個鴨舌帽,戴上後扯下帽檐,把眼睛擋了個嚴實。
許璟:“?”
這看了誰不覺得有問題的是他們。
那句髒話憋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實在難受,許璟最終選擇眼不見為淨,将視線從嚴哲身上轉回到前方,卻發現前面的人從慢走變成了小跑。
許璟連忙要跟上去,一時間腳下沒留意突然被某樣東西絆了下,整個人毫無預料的向前倒去,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一聲“哎呦”。
嚴哲嘴上驚呼,心中同樣大喊,完了!
他戴上帽子沒過多久也覺得自己特别傻逼,本來方向感就差,一遮眼睛後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剛要摘帽腳就伸錯了位置,兩個人像疊羅漢似的摔倒在地。
“......操。”
許璟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硬生生從口齒間擠出了這個字。
這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了聲音,“一個人跟蹤不過瘾嗎?”
低沉的嗓音,聽起來還帶着幾分驚訝和輕蔑。
許璟頭腦發懵,耳朵也嗡嗡作響,他這下摔得真不輕,反倒是嚴哲情況好點,因為是之後倒下的,除了膝蓋那裡破了點皮,其他地方都有許璟墊着。
“我去,璟哥你沒事吧,快快快讓我看看。”嚴哲迅速起身将人扶起來。
許璟站起來後更是感覺天旋地轉,眼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模糊一片。
“再不送醫院。”帶着幾分戲谑的眼神劃過許璟的臉,随着男人轉身離開,留下一句極其欠揍的話,“腦子可就真出問題了。”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嚴哲作勢要追上前,卻被許璟一把抓住。
嚴哲看着眼前的人臉色煞白,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拿手機叫車。
許璟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他的額頭上裹着層厚厚的繃帶,一睜開眼就是嚴哲那張讨好的笑臉。
“璟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許璟的手指關節發出了兩聲動靜。
嚴哲心驚肉跳:“璟哥,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許璟沒理會,下一秒掀開了身上的被子。
“我操,等等,等等。”嚴哲幾乎要跳起來,邊挪到門口邊慌亂道,“璟哥,實不相瞞,其實我有心髒病受不起驚吓,我還骨質疏松,我、我……”
許璟起身後看了嚴哲一眼,面無表情的掠過他走進了衛生間。
嚴哲:“……”
某人又小心翼翼的坐回到椅子上。
等到對方洗完手出來後,嚴哲才小聲嘀咕,“我是真沒想到今天這麼背。”
“我也真沒想到你能這麼蠢。”許璟疑問道,“你确定不是他派來的?”
“哪能啊。”見許璟還願意和他說話,嚴哲瞬間放心了,說,“對了,三個小時前發布了一條新聞,說已經抓到嫌疑犯了。”
“哦。”
“……”
嚴哲瞳孔轉了轉,往跟前的凳子一坐,“雖然晚上的行為确實有點蠢,但我們也收獲了一些東西,不是嗎?”
“是啊,确實讓我明白了一件事。”許璟冷笑,“帶你出去還不如帶呆汪。”
呆汪是他們初中門口保安養的那條小白狗的外号,原名叫雪汪,不像别的貴賓犬,它的反應總是要遲鈍很多,學校裡的男生在給它投食之前總愛逗逗它,而雪汪也經常刷新他們對一隻貴賓犬居然可以呆到這種地步的認知。
如今看來,可能比嚴哲要聰明,至少它走路不會絆倒身邊的狗。
嚴哲尴尬的低咳了聲。
醫院内難聞的消毒水味是許璟這輩子都不能接受的,他掩了掩鼻息,聲音有些悶,“别告訴我媽。”
“沒說,你放心。”
作為這人唯一的朋友,嚴哲比誰都清楚,如果許璟出了事,秦欣肯定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就是醫生說,讓你最近這段時間少動點腦子。”說到這,嚴哲更是覺得應該感到慶幸,還好這事情發生在中考之後,如果真因此耽誤了許璟,那才是真糟糕。
“你什麼時候開學?”
“不知道。”許璟說,“可能還有二十幾天吧。”
“隻有二十幾天?我操...”嚴哲表示不能理解,“你們一中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