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許芳顔迷惑得喃喃。

尤漪笑道：“好浪漫的。”

許芳顔舀着粥散熱，嘴裡嘀咕。

你不老我不老嗎？

*

兩人到達展區，外面有來參觀的和票販子。甚至還能聽到讨價還價聲。

展廳外面有一副大大的展闆，因為是聯合展出上面印着許多參加本次展子的書法家名号，其中陌名的名字在最為顯眼。不是第一個卻是特殊的用了大一号的字體展示了出來。讓人能一眼就望到。

按理說這種展子不應該突出某個作者的名字的，奈何主辦發為了吸引遊客就主打了陌名的名聲。

陌名是近幾年聲名鵲起的國内最為神秘的書法家，神秘到除了作品上的那一個署名，大家對他其餘的一切未知。真名未知，年齡未知，樣貌未知，就連性别都是國家書法協會會長無意間說漏的。

對于書法，許芳顔和很多人一樣對她并沒有什麼了解。至多也就是覺得字寫得好看缥缈磅礴大氣這些外行人能說出來的形容詞。可唯獨喜歡陌名的作品。那種喜歡無關書法的呈現，而僅僅是對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檢票進了展廳，裡面很安靜很安靜，安靜到似乎能聽到書畫裡溪水流動的聲音。

一進入展廳，尤漪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專心緻志的觀賞着，偶爾還從随身的小包裡掏出本子記錄。

看她記得認真，許芳顔悄聲和她比劃了下然年後獨自去找陌名的字畫去了。

優哉遊哉的慢慢觀着，走到中央主展區的一副字前，許芳顔久久不挪動腳步。

卷軸上是以行書寫得宋代知名大文豪蘇轼寫給亡妻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鬓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斷腸處，

明月夜，短松岡。

一字一字念下來，許芳顔隻覺心口堵得厲害。好想出去透透氣。

*

如往次開畫展一樣，魏遲暮這次依舊是買的普通票。逛了一圈不免會遇到一些熟人，和主辦方寒暄過後，謝絕了一路參觀的好意一人在展館散漫的四處轉悠着，觀觀字畫，找找人。

同往年莫愁百展的情況不同，今天他已經明确了自己的目标，直接去找人。

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擡手看腕表眉心微微皺了皺。

難道有事耽誤了？

轉到中央大廳那，看到不遠熟悉的倩影，魏遲暮嘴角悄然躍起。

果然，還是來了。

信步過去，站到她身邊，悄聲喊她。“許老師”

許芳顔斂了心神，吸吸鼻子，轉身。

他就這麼出現在了面前。

咚！

心上掉動了一下。

魏遲暮注視着她的眼眸。那裡有盈盈水波晃動。

收回視線望向那副字，魏遲暮狀似無意的問“喜歡陌名？”

許芳顔嗯，帶着鼻音。

魏遲暮将内容重新念了一遍，問：“知道為什麼陌名要寫這首詞嗎？”

許芳顔搖頭。“不清楚。”

他笑，說得簡短：“蘇轼的心境就是陌名的心意。”

許芳顔一怔，問：“陌名的夫人是過世了嗎？”

“沒有。”

許芳顔疑惑的擡頭看他。

望着這熟悉的字副，魏遲暮說得淡然：“他把她弄丢了，正在找她。”

随着這話許芳顔心尖猝然一抽。疼！

她問，聲音莫名澀然“那還找得到嗎？”

于千千萬萬的人中去找一個失散的人，真的還能找到嗎？

空氣像被凍結了，沒有流動。

半響許芳顔才聽到魏遲暮說“已經找到了。”

“……”

他靠得很近，說出的話莫名奇妙。

許芳顔慌張地往後退，僵硬得扯了扯嘴角，“魏先生這麼了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陌名呢。”

她退後，他便進步。手指擡起虛摸上她的臉，注視着她的眸子，聲音嘶啞“如果我說是呢？”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