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訂購的高端礦泉水到貨後,她更是大手筆地直接灌溉了這整片方塊地,不僅僅是蘋果樹,連離樹不遠種植蔥蒜香菜的田壟都一起澆了水。
之所以這麼做,除了彌補之心,其實也是為了對比。而次日一檢查,蔥蒜等處的土壤如上次一樣多少有所好轉,唯獨蘋果樹下,扒開那些落葉一看,泥土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淺。
果樹本身更是一直保持着不知死活的凋零狀态,唯一随着時間變化而變化的,大約隻有落葉本身了。
原本圍在樹下的落葉細枝漸漸開始枯萎碎裂,黃燦燦的落葉堆倒是看起來日漸在縮小。
其實現在想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重新種植一顆新的蘋果樹。
囤貨區還有不少蘋果,任意取一粒種籽出來應該都是能種活的,按上次的果樹成長時間計算,完全可以趕在蘋果囤貨用光之前再長出一顆高大成熟的果樹。
但說是死心眼也好,不知變通也罷,隻要還有一線希望,秦橙就不太願意那麼去做。
且不說确定可用的土地原本就不多,栽種重複的品種簡直是浪費,就内心而言,她也不想就這麼放棄掉這棵樹。
這棵最先成長于湖畔的果樹,結出過最早的果實,那滿樹青蘋果壓彎枝頭的一幕猶在眼前,帶給自己的振奮也記憶猶新。
所以不想放棄,哪怕别無他法也不想放棄,就算這樹真的就此死去,秦橙決定,也要在這片小天地裡,為它的殘軀留下一席之地。
當抱定了這樣的決心後,一切反而沒那麼糾結了。所以之後秦老闆如常上下班,擺脫了情緒上的問題,嘴角的傷勢也逐漸痊愈,看起來倒比大部分盛唐的員工要來得更優哉遊哉些。
大約是老天爺覺得她的狀态太好了點,到了第四天時,就有新的麻煩找上了門。
信息爆炸的時代,到第四天時,唐大花旦引發的軒然大波已經成了過時的小浪花,當然,這其中有時間的功勞,也有公司員工的功勞。
總之無論怎樣,餐廳又恢複了悠閑的狀态,到下午一點多,還有人在三三兩兩地吃飯聊天着,哪怕可供取用的菜品已經不多,還是不願意離開。
至于秦橙這邊的自取水果台,三盤水果更已經被取用得渣都不剩下,這通常也意味着她已經可以更衣離開了。
但還不待她去更衣室,負責相關事宜的胖主管突然急匆匆過來,詢問可不可以臨時再添加點果品。
秦橙注意到,他這麼問的同時,已有後廚打扮的人員端了熱騰騰的新菜品在補充點餐台。
“可是可以,我還有點存貨……不過能問一聲為什麼嗎?”這就讓人難免好奇了。
“剛來通知,一會兒唐饴婉攜高層要來就餐……唉,這位可是祖宗,要小心。”
胖主管擦着汗如此回答道,一臉的焦慮和緊張,不過倒沒說高層是誰。
然而事到如今,不用多說,秦橙隐隐也猜到了她攜的高層是誰。
所以這算不算進一步的挑釁呢?有點可笑,但令心情不好。
既然如此就反擊吧。
于是趁着準備工作的間隙,秦老闆抓緊時間去廚房借了幾套做甜品的小盞,然後再帶着這些東西去了更衣室一趟。
更衣室是後廚人員換工作服的地方,秦橙也分到了一個角落邊的櫃子,如今沒下班,這裡自然沒人,平時也就她這個時間來換衣服。
但此刻秦橙當然不是來換衣服的,偷偷摸摸鎖上門來到角落的櫃子邊,最後一次确認狀況後,她就攥緊衣服下的挂墜一閃身去到了小天地裡。
大約消失了十分鐘左右,随着光線微微一扭曲,再次出現在更衣室角落的秦橙滿意地發現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之後抱着一堆東西的她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在自取台上添加些水果,再次布置得整整齊齊。
隻不過這一次,上面隻有兩種新鮮水果,鮮嫩水靈的葡萄和切片西瓜旁,隻擺着幾個陶瓷小盞。
若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那小盞上其實還帶着一層薄薄的白霜。
但此刻沒誰能留意到這些小細節,整個員工餐廳的氣氛陡然嚴肅起來,因為從入口處,正緩緩地步入了一行人。
“歡迎光臨!”胖主管親自在那裡鞠躬迎接,打頭的那位卻沒有搭理他,而是拉着另一位徑直前往取餐台。
“哎呀,好久不來了,沒想到菜色變了這麼多,真是琳琅滿目看着都餓啊。”唐大花旦笑意款款花枝招展,隻是嘴上喊餓,手卻始終挽着人,親親密密不肯送開。
“婉姐,既然餓了就開動吧,拉着我不方便取餐吧?”行走在發光體身邊的另一名女子容貌毫不遜色,隻是神情略有些無奈。
“誰說不方便?小芹菜你就是太死闆,做人啊要懂得變通,别忘了咱們都是有助理的人,錢小千,我要這個,這個,還有左邊那個……對,幫我夾了。”
大明星隻騰出一隻手來指指點點,身體反而與拉着的人貼得更緊,幾乎可以算靠到了對方身上。
一邊點菜,她一邊還不忘朝身後的人抛個媚眼:“小姜姜,你受累了,麻煩也來幫忙我們楚總端個菜嘛。”
“不用,我之前吃過了。”不待身後的姜蓉回答,楚芹意趕緊表明态度,深知碰上這位,姜大助理一般都是吃癟的。
然而唐大花旦順杆爬的能力比預想得更強大,媚眼順暢地轉個彎就抛了回來:“哦對,我們小芹菜對我真好,吃過了還特意陪我來吃飯,愛你~~”
就這麼一路膩膩歪歪指指點點,一行人沿着長長的點餐台蜿蜒前行,從一端走到另一端,最後,總算是走到了甜品台和自助水果台。
“這水果看起來……嗯,表面還挺光鮮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唐花旦挽着人笑吟吟道。
“歡迎品嘗。”一身服務員裝束的秦老闆同樣笑得真摯:“畢竟沒吃過的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對吧?”
旁邊跟來的胖主管不知為何打了個冷顫,額頭的汗卻流得更多了。他偷眼瞥了瞥在場職位最高的主心骨以求安心,卻發現那位也是破天荒地帶了無奈之色,隻是目光平靜,誰也不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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