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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琴酒雖離開了餐廳,正要拐彎時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手臂一緊,一陣大力轉動,背後一涼,整個人都靠在了牆上。
琴酒條件反射要反攻,但青年力氣大得出奇,也抗揍,硬生生挨下一拳後,悶哼一聲,反手按住了銀發青年的肩膀。
灼熱的手掌緊捏住兩肩,青年高大的身影瞬間如一道巨影投下,帶來強勢而急切的侵略感。
青年的呼吸略急促,背光下紫眸卻亮得驚人,微低頭,緊緊地鎖定在銀發青年眼睛上。
琴酒個子高,整個日本就沒見過幾個比他高的,但萩原研二更高,日常因空閑多而鍛煉得更加充分,骨架寬,肌肉精瘦,背肌寬厚,要比因食少且飲食不規律的琴酒要顯強壯,甚至襯得琴酒都沒那樣高得突出了。
他這一下,竟然将琴酒完整地罩在了身下,成年男性的荷爾蒙伴着滾燙的呼吸迎面而來,這讓從未受制于人過的琴酒迅速皺了下眉。
卻還沒說什麼,就聽到萩原研二笃定的聲音:
“長官先生,好久不見。”
琴酒動作頓住,微微仰頭,冰冷的綠眸同樣直直回視過去。
片刻,慢條斯理地說:“萩原先生,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麼‘長官’。您想玩情趣,請去找其他人。”
萩原研二卻是一笑,眸中笑意更甚,“您真的一點都沒變。”
不論是一成不變的冷漠,還是言語中毫無客氣的尖銳。
“我知道你還記得那裡發生的一切。”萩原研二目光緊鎖琴酒,嘴角是蠻有把握的從容,他低聲道,“就算你......”
“陽太,快一點啦,大家都已經回來好久了!”
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倏然打破走廊的沉悶。
耳聞腳步正在朝着走來,牆邊兩人動作均是一頓,然後不約而同地握上了身後房門的把手。
“卡擦——”
“咚!”
房門飛速打開又迅速關閉,因後背失去依靠,身體一瞬間失重,又因身前有障礙動作施展不開,琴酒甚至無法挽救,措不及防地就有些狼狽地仰倒在地。摔倒後才發現隻有臀部摔重了一些,後背和腦袋卻并不疼。
琴酒疑惑地睜開眼睛,瞬間明白了原因。
萩原研二同樣因失重摔倒,而他在摔倒的第一時刻先是護住了銀發青年的後腦勺和背部。
但同時,自己沒來得及做好保護,胳膊肘部重重撞在地面,疼得他瞬間皺起眉。
注意到他的視線,即便是在黑暗中,直到他看不清,萩原研二也還是下意識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關系,不疼。”
琴酒凝視他幾秒,閉上眼睛,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愚蠢。”
“咦?”
萩原研二正要說什麼,門口出現了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他頓時噤聲,莫名緊張起來。
門外,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剛拐出牆角,看模樣,赫然是琴酒下午在櫻花樹下遇到的女孩。
她疑惑地皺了下眉,緊接着她身邊出現一個高一點的男生,要是琴酒在這裡,或許能認出那是在汽車上甜蜜地說着“女朋友”的男孩。
“怎麼了,小真,怎麼突然停下來了?”陽太疑惑地看向女朋友。
“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小真迷惑地說。
陽太笑着揉揉她的腦袋:“大概是聽錯了吧,我們快走吧,不是說已經遲到了嗎。”
“好吧。”小真眨眨眼,随後活潑地挽上陽太的手臂,“走吧走吧,健太郎已經等我們好久了啊!”
女孩的開心的聲音和男孩溫和的回應跟腳步聲一同漸漸消失,緊提的心髒終于緩緩放下。
萩原研二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好笑——
隻是兩個學生而已,他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嘛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心放下了,緊繃的肌肉也有了片刻停歇,方才一直有意控制着半懸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下沉,即刻接觸到了另一具溫熱的,青年人成熟而有魅力的身體。
隻一秒,兩具身體僵硬地頓了一下。
萩原研二垂眸,恰好與那雙猛然睜開的眼睛對視。
狹小房間不過是一個堆滿東西的倉庫,裡面關着燈,昏暗不已,要想看清彼此,都隻能鼻尖貼着鼻尖地靠窗紙透出的光仔細分辨。
而他,卻能看清這雙綠眸中閃爍的微光。
而逼仄昏暗的空間,被成年人身體和雜物填充的空間,易燃易爆,晦澀的暧昧如同克蘇魯古神的觸角,滑動着粘膩粘連的吸盤,悄悄塞滿這個窄小的地方。
令人暈眩。
令人窒息。
也同樣......令人沉迷。
兩具身體一上一下地在黑暗中僵持很久,忽然地,像是阿弗洛狄忒灑下了欲的花香,上面那具身體動了,他低頭,于是微弱燈光投下的影子側臉緊密地貼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