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且有錢的通常直接内部外賣下單，讓專門負責内部外賣服務的同事們代買了送貨上門。

懶但想省點錢的則會選擇外部外賣下單，送達後轉内部配送，依舊可以送貨上門。

像姜盛這樣不懶的或者是難得想自己在社區裡走走的，隻點一個外部外賣就夠了，等到外賣送達後自己去門口取。反正大家都是非人類，這又是在自己家的地盤，去門口拿外賣的方式多得很，哪個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麻煩。

“你來找我？”

賀如琢家并不在姜盛這一棟，他會出現在這裡，多半是過來找姜盛的。

更毋論說現在他恰好在姜盛家所在的這一層樓下了電梯，正要往姜盛家的那邊方向走。

“是。”賀少微微颔首，神色嚴肅而又認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我和你一起去拿外賣，還是外賣讓妖送上來，你請我去你家喝一杯咖啡？”

話雖這麼問，但賀大少爺顯然是一副要繼續往裡走的架勢。

他的行動已然出賣了他的傾向性選擇。

隻能說——雖然冷面酷哥賀如琢“富貴閑妖”的妖設在最近受到了不算小的動搖和挑戰，但是他“霸道少爺”的妖設誠然更加根深蒂固，至今仍舊□□得屹立不倒。

“好。”姜盛略一思忖，便認可了賀如琢默認的安排。

正好他也有事想要和賀如琢說。

姜盛先進家門，換了拖鞋走去廚房給賀如琢準備他最愛的香草拿鐵。

賀如琢緊随其後進了門，随手把手臂上搭着的羊毛大衣往門口玄關處的挂衣架上一挂，而後熟練地脫了鞋，徑直走到客廳癱倒在了沙發上。

進家門之前，姜盛便已經将外部外賣的取件碼發給了賀如琢。

财大氣粗的賀少一在沙發上癱平就拿出了手機，給他的人類好夥伴姜盛火速安排了一個内部外賣配送。

非人類配送員的速度可想而知。

姜盛做兩杯咖啡的時間，足夠賀如琢給他下單的外賣配送順利抵達他家門口了。

門鈴聲響起，賀如琢起身去拿外賣，姜盛一手各端一杯咖啡從廚房出來。兩人各自拿着東西在茶幾邊的沙發上坐下，在茶幾上完成了簡單的單手物品交換。

賀如琢尚在垂眸思索，大概是在斟酌究竟該與姜盛從何說起，不曾想姜盛先主動挑起了話題，一邊徐徐地收回手，一邊神色淡淡地同他道：“感覺你最近挺忙，這光景倒是難得。”

“我倒是想能夠一直閑着，但是沒辦法，‘一失足成千古恨’——”賀如琢輕歎了一聲，眼色微沉，“一不小心被賀蘭酒聯合白赫算計了，不得不為公司做了幾天工具妖。”

賀如琢的這一番話，算是徹底實錘了他最近在忙公事的事實。

不過姜盛無心在這時候同賀如琢讨論順達公司的公事。

他指尖輕點了點掌中捧着的咖啡杯，語氣尋常：“邱子霏的事，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有什麼看法麼？”

按照白赫先前告知他的賀如琢追星邱子霏的情形，作為堅守在邱子霏牆頭下的忠實粉絲，邱子霏發生了這樣的事，賀如琢定然不會毫無反應。就算是他最近公務纏身，也不可能完全對外界正在進行的血雨腥風無知無覺。

而且他隐隐有所感覺，賀如琢當前的狀态很接近于近期的沈鸢，在不動神色間透着一種極緻的冷靜，是一種看上去很典型的“暴風雨正式來臨前的平靜”。

姜盛心有疑慮，單自己想也捉摸不透，于是打算趁此機會攤開了和賀如琢說。

賀大少爺勾唇哂笑，本就高不可攀的酷哥皮囊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冷意不由得更甚。

“人在做，天在看。他們的報應還在後頭。”賀如琢答得平淡，聽上去有些像是敷衍，卻又似是富有深意。

姜盛聞言，不禁輕歎了一口氣，見委婉試探不成，便索性直接向賀如琢坦白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徑直打開手機相冊，将先前在網上保存下來的照片随意挑了一張點開，放大了展示在賀如琢的面前——

而後，姜盛用手指虛指了指爆料照片裡一身黑的“好心過路人”，開門見山地問：“如琢，照片裡的黑衣人是你，對嗎？”

姜盛與賀如琢相識多年，且賀如琢又一向走的都是這類“黑不溜秋”的着裝路線，雖說看到照片時，姜盛未必會有“一眼認出”那麼誇張，但終究是清晰辨認得出賀如琢的身形的。

他不會認錯，在這些照片裡自始至終都看不清楚其真實面貌的那一位“好心黑衣人”，就是他的非人類朋友，賀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