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茜接到警局的電話時,正在為工作的交接而頭疼。
警方要求她去保釋時青果。
是的,時青果,就是那個隻是聽到名字就讓她渾身不舒服的女人。
高茜覺得奇怪,她和時青果已經三年沒有聯系了,她連時青果為什麼會來m國,又是什麼時候來m國的都不知道,怎麼出了事警方會找到她這裡?
時青果隻知道她在m國,可并不知道在哪個城市,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時青果自己就職的公司,更沒有給過自己的手機号碼,她留給時青果的隻有一個早就棄用的電子郵箱,時青果又是怎麼精準的出現在她所在的城市?
這一刻,高茜甚至開始懷疑,時青果是故意違法亂紀,故意被警方捉到,然後借助警方的力量來找她。
其實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M國流行保釋,時青果隻需要說m國隻有她這一個朋友,也隻有她能保釋自己,警方就可以輕松的通過數據庫找到她。
然而事實似乎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警官接下來便說道:“時青果的脖子上戴了個皮質項圈,項圈上有你的名字和所屬公司,我們是看到這個才聯系你的,希望你能配合。”
時青果知道她的公司地址?所以并不是故意想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找她?
既然知道她的公司地址,那應該能打聽到她的電話号碼,為什麼時青果從來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以時青果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憋這麼久不聯系她,能憋24小時都算是打破記錄了,何況這都足足三年了。
而且,正常人誰會把名字和公司紋在項圈上?還戴在脖子到處走?就算是阿茲海默症患者,那戴的也是手機号碼。
高茜莫名其妙接到警方的電話,原本就有些煩躁,再聽到是和時青果相關的就更煩了,她幾乎可以想象被時青果糾纏的未來,要不然辭職吧,趁着時青果還在警局關着。
高茜已經開始思考辭職報告該怎麼寫,以及下一步該去什麼地方,怎樣才能不被時青果找到,警官還在電話裡自說自話着。
警官說時青果被抓是因為多次襲擊路人,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依然影響了治安。還說時青果的精神有些異常,問她時青果有沒有精神病史。
時青果還真有精神病史,時青果住過精神病院,可時青果的精神并沒有問題,隻是時青果的家人覺得同性戀是病,所以才強行把時青果送去治療的。
該不會是治療着治療着,把好人活生生真給治成精神病了吧?
不,不會,她出國前時青果就已經出院了。
警官說時青果的精神有問題,高茜通過照片倒是沒看出來,隻看出來時青果瘦了不少。
不過,以她對時青果的了解,時青果不是會把她的名字和所屬公司印在項圈上的性格,時青果會直接紋在脖子上,皮肉上,輕易洗不掉的那種。
所以隻是紋在項圈上,是不是說明時青果的精神狀況反而比以前好了?至少沒有以前那麼偏激了?
高茜閉了閉眼,過往種種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沉重,時青果極端的性格不隻是讓她窒息,更讓她覺得害怕,她好不容易才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回到從前。
哪怕青果沒有以前偏激了,她也不敢冒險,看來必須得辭職了,不是隻想想而已,得付諸行動。
高茜并沒有說的那麼詳細,隻是回答了警官的問題:“她确實有過精神病史,不過是在我們國家,并不是在這裡,她本人對這個挺敏感的,希望你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我,也不要讓她知道你們找過我,謝謝。”
頓了下,高茜又道:“至于保釋的事,這個恐怕我無能為力,不如你們聯系她的家人,如果你們查号碼不太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查一下她家人的聯系方式。不過還是那句話,希望不要讓時青果知道你們聯系過我,更不要讓她知道是我提供的她家人的聯系方式。”
警官道:“她家人的聯系方式我們已經查到了,隻是暫時還沒有打通,如果有需要的話會再聯系你。”
挂了電話,高茜再也沒了心思工作,這份工作她已經做了5年,好不容易做到現在的位置,就這麼讓她放棄,她真的有些舍不得,可相比于被時青果找到,似乎放棄是她唯一的出路。
高茜并沒有猶豫太久,時青果給她帶來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冒險。
高茜又緩了好一會兒,喝完了整杯的冰美式,這才讓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些,繼續剩下的交接工作。
哪怕是辭職也得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橫豎時青果還在警局關着,暫時也不會出來,把交接工作做完,直接打一份辭職報告就可以了,還能省掉其他的交接。
這兩年高茜晉升的很快,前段時間還被外派到了非洲,曬脫了一層皮才終于調了回來,算起來,回來也不過才三天,因而隻有交接工作,其他的暫時不需要做,辭職也比較省事。
等做完一切已經是深夜,因為外派,高茜把原本租的房子退了,車子也賣了,這次回來又新租了一套公寓,離公司不遠,步行也就十幾分鐘。
早知道要辭職,她就不費事去租公寓了,這下押金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雖然路程不遠,可M國的夜晚并不安全,這十幾分鐘高茜走得心驚膽戰。她走得很快,高跟鞋聲回蕩在深夜的小巷,霧氣彌漫在巷子口,讓一切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高茜邊走邊四下張望着,生怕遇見醉鬼或流浪漢,還好這附近既沒有天橋,也沒有救助站,更沒有酒吧,治安相對好一些,高茜一直走到家門口都沒有遇到半個人影。
高茜平時不會加班這麼晚的,事實上整個公司都很少加班,今天是個例外。